目送着東京警方将這群小蘿蔔頭挨個帶走,五條悟心有餘悸地摸摸自己的手腕,轉頭問禅院影:“那個老師抓到了嗎?”
禅院影正拿着手機發信息,聽見他的詢問“嗯”了一聲。因為顧慮有普通人在場,禅院影沒有細說情況,隻是拍了一下五條悟的後背,示意他出去再說。
五條悟難得地配合,禅院影總疑心他是想快點遠離這群會發出高頻哭聲的小朋友,幾乎是推着禅院影往外走。禅院影想要略微放慢一點步伐,不要那麼像是落荒而逃,反而被他擠得一個踉跄。
“走走走。”五條悟悶着頭說,就差把毛茸茸的白腦袋頂在他的肩膀上,“可惡的怪劉海,他看起來才是會應付小孩子的人嘛。就應該我們抽到他那所學校,現在早就結束任務在甜品店吃東西了——”
禅院影被他一路怼着往外走,趕來的警方已經将高山宅外圍一圈都拉上了警戒線,附近的居民顧及維持秩序的官方人員,沒有圍上來,但也在各自家裡探頭探腦地觀望。
隔着矮矮的小籬笆往外看的胖大叔看他們從警戒線裡走出來,眼睛一亮,自來熟地跟走在前面的禅院影搭話說:“哎呦,你們是玩那個叫什麼,考斯普雷的是吧?這是什麼動漫角色啊?我兒子也喜歡這個——”
禅院影僵硬地沖他點了點頭,大叔更來勁了,擺出一副已經跟他混熟了的樣子,沖着房子那邊擠眉弄眼:“我就說這人不靠譜,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什麼二世祖,住這種房子,成天進出都鬼鬼祟祟的。”
看他興緻不高,大叔圖窮匕見:“——小夥子,那裡面是發生什麼大案子了嗎?”
放在平常,五條悟說不定會有興緻笑眯眯地跟他胡編幾句,但今天他顯然也隻想盡快換個地方呆着。他一把抱住禅院影的一條手臂,頭也不擡地說:“走了走了。”
直到他倆走出去一兩百米,大叔锲而不舍的呼聲還從後邊隐約傳來:“倒是說兩句啊——”
五條悟往後看看,松了口氣抱怨說:“好八卦啊。”
他無視禅院影想從他懷裡把自己的左臂抽回來的努力,若無其事地說:“怪劉海那邊還沒結束對吧?”
“……”禅院影又抽了一下手沒成功,惡向膽邊生,默默捏了半個“玉犬”的手影,嘴上應付他說,“渡邊先生沒有新情況報告。”
言下之意就是估計沒有結束。
“嗯嗯。”五條悟說,“那我們去玩一下吧。”
去玩一下?禅院影扭過頭去盯着他那張無憂無慮的臉,手上的動作一頓,剛剛似乎微微暗下來了一點的天色恢複正常。
……算了。禅院影想,别跟他計較。
……别跟他計較。
禅院影跟在五條悟身後給他提着大包小包,咬着牙想:一不計較就不計較了一輩子。
“哇桂醬你看!”五條悟驚奇地舉起一隻歪瓜裂棗的阿〇木玩偶,“它長得好特别哦!是限定版手辦嗎?”
“……”禅院影站在店門口,擡頭看了一眼門牌上鮮豔的“全場200元”标志:“應該不是。”
“可是它有三隻眼睛诶。”五條悟嚴謹地掀起眼罩端詳,轉頭把它塞進禅院影提着的紙袋裡,“我要買回去放在皮〇丘旁邊。”
“你真的是……”禅院影停了一會沒想出形容詞,為自己對五條悟的容忍能力逐年增長而略微感到無力。
他放棄地把阿〇木往袋子裡塞了塞免得掉出來,跟目露警惕的200元店老闆說:“辛苦記一下賬,一會刷卡。”
他看着五條悟徜徉在“限定品”的海洋之中,時不時地發出“哇桂醬你看這個”的驚呼,居然感覺心情慢慢地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