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高腿長,面容隽秀文氣,一雙眼睛永遠笑吟吟的,周身自帶三分親和氣質。
聞人曉。
“嗨,何绮多。”聞人曉率先打招呼。
何绮多瞅了他半天,才道:“簡直不敢想象,曾經打得昏天黑日的仇家,在這部戲裡,居然要上演‘刁蠻郡主愛上我’的戲碼。”
聞人曉啞然失笑,“不好麼,自帶營銷話題。”
“聽起來是那麼回事。”
“何绮多,接下來的幾天,還要承蒙你多關照呀!”聞人曉笑眯眯道。
何绮多也笑,“好說好說。”
聞人曉進組之後,并沒有直接拍攝當街搶人的戲份,而是先拍攝了他在梨園唱戲的片段。
扮上了神妃仙子,聞人曉真可謂是全劇組國色天香第一人。
何绮多在戲台底下看着,眼睛瞪得堪比銅鈴。
怎麼一個男的,扮上了花旦的裝束,能夠比女人還要好看啊!
私底下瞧着聞人曉這厮,一丁點也瞧不出娘氣呀,可他扮上了,卻又嬌媚動人,比女人還要女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林夕圓在旁邊點評。
“行家?他不是個業餘歌手麼?”何绮多低聲詢問。
林夕圓立馬湊到何绮多的耳邊開始科普:“你甭管他當歌手業不業餘,人家是梨行現役最賣座的演員,花旦青衣都能唱。”
林夕圓說那話的時候,台上的聞人曉已經開始舞動水袖,水袖飛起又落下,力度柔度極具觀賞性,待水袖收回懷間那一刹,他的臉才算正式展現在大衆面前。
一張完全沒辦法讓人挑出錯的臉。
底下觀看的人群中已經騷動起來,何绮多卻還沉浸在他方才舞袖的表演中。
當初在拍攝《奇俠傳》的番外《魁山女俠》的時候,她就知道聞人曉能夠很好的完成武師指導的動作,她當初隻當那是所有演員的基本功。後來她待過幾個組,才知道能演打戲的演員其實不多,而能如聞人曉那般,打得飄逸潇灑的更是不多。
她從未想過,他是戲曲演員出身。
作為一個戲曲演員,唱念做打,數十年台下磨煉,隻為台上一瞬的精彩呈現。
至此,便不覺得意外了。
然而,不管是聞人曉的臉,還是他的才能,都能叫朱儀微抛卻萬兩黃金,隻為換他陪在自己身邊。
何绮多起先還覺得,朱儀微作為一個受盡寵愛的小郡主,她想要什麼樣的青年才俊沒有,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出身卑微的戲子,可如果這個戲子是聞人曉,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何绮多被聞人曉演“服”了,因此到了正式開演當街強搶美男的戲份的時候,何绮多還挺入戲。
上元佳節之夜,聞人曉所扮演的梨園戲子崔子齡結束了在東市口的表演,正挑着殘燈跟着戲班班主一衆人等回去,他衣衫單薄,指尖都是冰涼的,一步一個趔趄,忽聽聞身後有打馬之聲傳來。
回眸,便瞧見一匹挂金描彩的寶馬馱着一位紅裙綠貂襖的貴女而來。
駿馬所行之處,百姓無不避讓。
最後,那貴女驅使駿馬停在了戲班隊伍之前,勒馬回頭,貴女那張恣意跋扈的臉便出現在了衆人眼中。
嚯!朱儀微!
京中誰人不識朱儀微呢?
朱儀微的目光落在不相幹的人的身上的時候,一臉不屑,隻當目光落到崔子齡身上時,才帶幾分笑意。
“出格之事我朱儀微往日裡從未少做,今日也不在乎再添一樁。”朱儀微借馬踱至崔子齡身旁,“我要你跟我回府。”
也不管周遭人如何議論,朱儀微瞧着崔子齡,“沒有人能夠拒絕朱儀微。”
崔子齡雖心有反感,面上卻不能露出任何異樣,他隻是往後退了一步,算是無聲的反抗。
朱儀微瞧見了,她笑容暧昧,伸手用力一拽,便将瘦削的崔子齡拉到了馬上。
“你的手這樣冷。”朱儀微輕歎。
抓起身後的狐裘鬥篷為崔子齡披上,又難得細心地替他掖了掖,在戲班班主發作之前,自袖間擲出百寶箱,價值連城的黃金寶物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最後七零八落砸到了戲班班主的身上。
“崔子齡,以後歸我朱儀微!”
随着這一聲落下,駿馬馱着兩人離開衆人的視線。
直到兩人一馬遠去,一年一度的焰火大會正式開始,十色焰火在城牆之上次第綻放,一年好景,自此開啟。
這一整段由好幾個鏡頭組成,但是何绮多的表演一直都跟得上,甚至有部分細節部分可圈可點。
副導演林之還很滿意,又讓大家再保了一條,這場就算是過了。
而聞人曉這一場拍完,他也就殺青了。
從進組,到出組,不過也就五天。
何绮多那叫一個羨慕啊,聞人曉今天就能回家吹空調吃西瓜了,而她還得頂着烈日在橫州拍兩個月才能殺青!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傻,當初怎麼就被林夕圓這小妖精給騙到橫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