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二刻,上午的課程結束。
私塾沒有飯堂,大家都是自帶午飯,早上來到課室後就可以把食盒交給杜衡,杜衡會在臨近午休前幫忙加熱。
在室内待了一上午,程康琪和韓靖川準備領了午飯到院子裡用餐。
韓靖川的前桌突然轉過身來對韓靖川道:“韓兄,你久未聽課,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随時問我。”
是甲班的陸明昭。
韓靖川剛站起來的身形一頓,随即露出一個疏離的微笑:“謝謝韓兄。”
陸明昭定定地看了韓靖川幾秒,也扯了扯嘴角,沒再說什麼。
程康琪有點等不及了,催着韓靖川趕緊去吃飯。
韓靖川沖陸明昭點點頭,轉身和程康琪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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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熱好的午飯溫度剛好,二人在院子中的涼亭下用餐。
“韓兄,我帶了燒豬蹄,你嘗嘗。”程康琪的食盒足有四層,裝的滿滿當當。
韓靖川:“多謝,我這有炒涼粉,你可要吃些?”
“吃吃吃,我就上次開業那天吃了一次,念念不忘啊。”
韓靖川給程康琪撥了一半炒涼粉道:“程弟,我沒來的這半年,夫子所講的内容你可有筆記?”
程康琪一楞:“有啊,你要看嗎。”
“可否借我抄寫一份?”其實四書五經這些内容原主此前已經全部學過了,但夫子會根據每屆的科舉考試題目豐富當年的講授内容,常學常新。
“有何不可,我今天回去整理一下明天帶給你。”程康琪說着說着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的筆記肯定是比不上陸明昭,你确定要看我的嗎?”
陸明昭是文思堂内目前成績最好的。
“無妨,筆記而已。”
程康琪咽下一口炒涼粉後感慨:“也就你會看我的筆記了。有時我都不知道繼續在這裡讀書有什麼意義,每次考試都是最後一名,你說當初夫子怎麼就同意我來這學習了?”
韓靖川拍拍程康琪的肩膀:“夫子肯定有看中你的地方,不要妄自菲薄。何況你才考了三次縣試而已,我四次都沒考上,夫子不是也同意繼續教導我了?”
程康琪頓覺兩人難兄難弟,手裡的豬蹄都不香了。
“我家也不求我當什麼大官,但是我連個童生都考不上,真是愧對家族,愧對夫子。韓兄,你說我是不是就不該念書走科舉這條路?”
韓靖川不這麼認為,念書無論何時都很有用,考狀元的确很難,但是隻要智商沒問題,夠刻苦,加上有好的資源,考個童生、秀才還是希望很大的。就算考不上,學習總是沒有壞處。
程康琪什麼都不缺,可能隻是方法不太對,或者也像原主一樣差了些運氣才會屢試不中。
“咱們今後一起努力,下次縣試定能榜上有名。”韓靖川給程康琪打氣。
“好!韓兄,我覺得你這半年整個人精神氣質變化特别大,今天上午你的學習狀态看起來也特别好,以後我就跟着你學了!”程康琪莫名覺得韓靖川今後定有大造化。
韓靖川笑笑不語,突然覺得亞曆山大。
二人用過午飯正要回課室小憩一會兒,就看到杜衡走了過來。
“韓書生,夫子有事找您。”
程康琪聞言給了韓靖川一個“多保重”的眼神。
韓靖川隻得跟着杜衡去了謝夫子的書房。
謝景岚白日不講課時都在書房備課、批改作業。
“夫子,您找我。”韓靖川拱手。
謝景岚放下手裡的書道:“坐。”
韓靖川道了聲謝坐在了側前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