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川和舒樂當天下午就回到了縣裡。
他們不知道的是溪柳村有好幾家都發生了家庭糾紛。
“月哥兒,那個什麼澱粉廠你就非要去嗎?你去了娃誰帶啊。”趙秋月的婆婆苦口婆心地勸着。
“娘,一個月工錢有一兩呢,有了這個錢咱家就能經常吃肉了,寶根也能吃得壯一點不好嗎?”秋月真的很想争取這個做工的機會。
他夫君卻怎麼都不同意:“娘問你娃怎麼辦。”
秋月:“寶根6歲了,還用我天天帶嗎?再說了,我去做工,你這個當爹的不能帶?”
“哎,他一個漢子帶娃哪裡行哦。”婆婆同樣不希望秋月去,家裡那麼多家務活指着秋月幹呢。
“那個澱粉廠到底去了要做什麼誰也不知道,萬一是做什麼不正經活計呢?一去去一天,我不同意。”漢子粗聲粗氣道。
秋月急了:“你瞎說什麼?咱家的豌豆還賣給韓家了呢,你亂說傳出去人家萬一不要咱家豌豆了怎麼辦,就靠地裡那點收成讓寶根跟着咱們一起受苦嗎?”
說着說着秋月掉了眼淚:“不讓我去也行,你倒是出去找活幹啊,不用一個月一兩銀子,能掙到500文就行。我知道你為啥不想讓我去,不就是覺得你自己沒掙到那麼多錢,我要是掙到了你面子過不去嗎。”
漢子聞言氣得站起來要沖秋月揮巴掌。
秋月:“你打啊!我說錯了嗎?”
漢子胸膛劇烈起伏,忍了又忍放下了手:“就算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要你。再說了,一個月一兩銀子,能是一個哥兒掙到的?”他一個漢子想找個穩定一個月掙大幾百文的活都不容易,哥兒女子怎麼可能?況且要是秋月真的能掙這麼多錢,将來還會聽他的話嗎?
“總之你不許去。”漢子撂下這句話摔門而出。
秋月坐在屋裡默默掉眼淚,婆婆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像這樣的事情在好多家都陸續發生了,但誰也沒有對外人說。有的人正在觀望,就想打聽打聽别家怎麼想的,結果一聊起來,都說自家的女子哥兒身體不行,幹不了廠裡的活,誰也沒說真實想法。
也有人雖然家裡不同意,還是偷偷去找柳竹報名了,後來這人剛去上工兩天,他家裡人就找到工廠鬧事,這是後話了。
總之工廠招工這件事進展得并不順利。
銀子雖然有誘惑力,但偏見和守舊的思想沒有那麼容易消除。
一直到正式開工那天,廠裡也隻招到9個人。
好在前期要做的澱粉數量不多,且工人以學習為主,這些人倒也夠用了。
周華找柳竹要了一個哥兒和他一起收豆子,馮忠又要出去跑商,年前回來,周華讓他正好看看外面的豆子玉米怎麼樣,如果好就采購一批,順便再找找舒樂說的冰粉籽。
韓靖川和舒樂這幾天忙着給澱粉找銷路,盧掌櫃那邊很痛快地要了二十斤貨,韓靖川告訴了他幾個澱粉的用法。
盧掌櫃答應先試試,如果效果好可以幫他引薦幾位掌櫃。
舒樂這段時間開店也結識了幾位生意人或是他們的家眷,他本沒有抱太大的期望,隻是見到熟客時順嘴推銷了幾句,沒想到還真有幾人和他定了一批澱粉。
消息傳回村裡,全廠都很高興,員工都期望廠子生意好,這樣他們才能長長久久地賺錢。
澱粉廠的事剛忙出點頭緒,文思堂的小考就快到了。
韓靖川隻得放下手裡其他活,全身心投入到複習當中。
小考的考試範圍不隻局限于這幾個月教的知識,近兩年謝景岚教過他們的都有可能考到。
韓靖川倒是沒有特别緊張,他對自己有信心,不說考班裡頭名,至少不會因為考得太差被退回乙班。
經過這段時間的補習他進步飛快,試帖詩已經寫得像模像樣了,謝景岚直誇他有寫詩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