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風的聲音凜冽陰沉,冷意襲人。
莫千秋頭昏腦漲:“這哪裡使得,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豈有反悔之理?本宮這就派人把媚兒抓回來跟你完婚,至于這個孽子,随你處置!”
柳玉風用手指着莫無為冷冷地說道:“呵呵!他!随我處置嗎?”
他一邊嘴角微微勾着,臉上盡是絕望的苦笑。他此刻并不在意什麼莫媚兒離家出走,自己公然被未婚妻子抛棄的事情。他隻是痛恨莫無為欺騙自己,而且還把昨夜行下的劣迹忘得幹幹淨淨。
“那我若是要他死呢?”
柳玉風陰沉地問道。
“這……這還不至于吧……”
莫千秋一臉為難的神色。
他亦是不解,莫無為的所作所為是很令人着惱,可也不至于到了要他性命的地步啊!
柳玉風心理清楚,自己剛才沒能下狠手殺了莫無為,現在就更不可能殺了,因而他說這話隻是一解心中之氣而已。
他自問自己何時這樣優柔寡斷過?可是他心裡清楚,剛才要殺莫無為的時候,他動搖了。
柳玉風不想再讓這出鬧劇繼續下去,也不想再見到眼前的這些個青雲教的人。
他目光空洞,語氣冰冷地說了聲:“茴兒,我們走吧!”
說完,便轉過身去,拉起柳茴的手,迅速向院門方向走去。
“小寶,你且留步……”
莫千秋上前一步,橫臂攔住了柳玉風。
柳玉風根本不想再多做糾纏,索性牽着柳茴,繞過了莫千秋的阻攔,施展“幻影如風”的身法,飕飕幾步,便飄離了衆人的視線。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迅速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就此下山而去。
這時,莫千秋也帶着人來到了柳玉風所居住的客房外面,他一把抓住柳玉風執在手中的行李,面露急色道:“小寶,你且在這多住幾日,本宮定會給你個交待!無為,還不過來道歉!”
莫無為剛才被莫千秋狠狠訓斥過,又因衣衫不整,臉部被打得高高腫起,看起來可憐楚楚,狼狽至極。
他聽見了爹爹的吆喝,慢慢蹭了過來,垂着頭站在柳玉風的面前,顯然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喏喏地說道:“柳大哥,對……對不起啊。”
“呵!誰稀罕你的道歉,趕緊讓道!”
柳茴氣不過,上前一步,一把推開莫無為。
莫千秋拉着柳玉風的胳膊,繼續勸道:“小寶,你想走也成,不過,你眼下重傷未愈,待養好了傷再走也不遲。”
“不必了,莫叔叔,小侄的傷自是無礙,此番已在貴教叨擾數日,就此别過!”
柳玉風說完,掙開了莫千秋的手,拉起柳茴,施展輕功,迅速消失在衆人眼前。
眼看柳玉風二人下山去了,莫千秋心中百轉千回,隻覺得自己這一雙兒女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是令他無顔面對死去的義兄,不知接下來如何是好!
莫千秋雙眼微閉,歎了口氣,心中暗道:罷了,眼下還是先找到女兒,到時自己再親自帶上這兩個不孝兒女到中原去向義嫂和侄兒賠禮道歉吧。
且不說莫千秋如何暴跳如雷,派人尋找莫媚兒;也不說他是怎麼收拾莫無為的。反正莫無為這次是真的受了皮肉之苦,幾日下不了床。
單說柳玉風二人匆匆下山之後,連日便出了義城。
柳玉風不想再見這青雲山附近的一草一木,一路上快馬加鞭,把柳茴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他心亂如麻,隻覺得自己往日裡一直意氣風發,受人尊敬,未曾在任何事情上載過跟鬥,如今卻受了此等奇恥大辱,卻還不能與外人說道,心中壓抑萬分!
他隻有通過快馬狂奔來發洩心中的郁結之氣!
柳玉風原本是個豁達灑脫的人,鮮少生氣,待人平和,就連徒弟柳茴在他面前也時常不分尊卑,說說笑笑。
不過,此番這一路之上,柳玉風沉悶無話,面色瘆人,柳茴竟也不敢惹他,隻能遠遠地陪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如此急行了三日。
這天傍晚,二人下了山道,行至一處小溪附近,他們打算趕在日落之前能投宿到前方五十裡處的小鎮。
這時候,柳玉風突覺胸口陣陣抽痛,差點跌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