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下,如果你在夢境中權限比我大,你現在應該威逼我,像你所說你看到的武力壓制一樣,把我打到答應。”手指卡在她腦後,再用力就能突破皮肉,紮進命脈。柳青梧學着她剛剛說話的語氣,輕柔的說:“但你沒有。”
她的手指按壓着伥的死穴,若有所思的說:“我快到醒來的時間了,如果你沒有停滞時間的能力,很快就會有人把我叫醒,我有計算過夢境和現實的時間流速比。而如果我醒來之前,你沒有說服我,給我一個不把你供出去的理由,這輩子我們不可能再有合作的機會,我會通過各種手段讓你無法聯系我,而你的計劃也會一定程度的被你嘴裡,我的組織阻攔。”
“好。”伥不怒反笑,側頭蹭了蹭她的手臂:“你知道這隻會剛我押寶壓的更安心。”
柳青梧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松開手說:“我知道,讓你成為伥的,是水下的東西。”
“好聰明。”伥的眼睛裡多了些東西,看着她說:“還能看出什麼。”
這就純猜了,柳青梧說:“你希望我留心的就是那個東西?”
“還真不是。”伥并不糾正她的叫法,認真的說:“沒必要。”
柳青梧皺了皺眉,忽然感覺意識有種蘇醒的感覺,像靈魂被一隻手抓住,即将拉回原位。伥看明白了她的狀态,可惜的歎了口氣說:“到時間了嗎。”
“我叫遲靈,冶金,多一點。下次見。”
*
驟然醒來,裴月青手裡端着一個蓮花形狀的碗,她察覺自己眉心冰涼,似乎有水珠。裴月青擔心道:“還好嗎,我陪你去做筆錄?”
“……沒事。”她揉揉頭,看着眼下青黑的裴月青,說:“你先休息一下吧,問題不大。”
“是嗎?”裴月青把蓮花碗放在她的床邊的小型書架上,打了個哈欠說:“那你也睡一會,還早,這回不會做夢的,它會壓制這些。”
“好。”柳青梧點點頭,看裴月青腳步虛浮的關上門,看起來陰氣補的很足,她想。其實在夢裡對伥說,很快就會有人叫醒我的時候她心裡根本沒底,沒想到裴月青真的感知到,小裴還是靠譜。
遲靈,冶金,多一點,下次見。冶金是什麼意思,主要身份從事這個行業嗎,像小裴一樣是斜杠青年。多一點?又是哪個遲靈呢,她用手機在輸入法上打着字,看着那一個個有可能的,突然明白,不是冶金。
是也,今。多一點。也,令。
她叫池泠。
*
“事情是這樣啊……”睡醒的裴月青抓了抓頭發,幾根呆毛豎起,他沖了杯燕麥牛奶,遞給柳青梧,而後問:“你怎麼想?”
柳青梧接過牛奶,捧在手心,看着他歪歪頭:“真話嗎?”
“嗯。”裴月青點點頭。
“責任分離,通報後交給碧落。”她說:“我還沒不自量力的覺得自己能解決這種事。”
裴月青攪拌着自己杯裡的燕麥:“我可以假裝不知道。”
“你覺得這對我是好事?你不希望我通報碧落。”柳青梧挑眉。
裴月青看着她,搖了搖頭:“不,我隻是說你可以有很多選擇……我的利益共同體并不是洞天學院。”
“什麼?”柳青梧楞住了,看着他。
“我并沒有代表碧落,黃泉,亦或者洞天學院而希望你做什麼,隻是作為朋友,舍友。所以你怎樣的選擇我都不會幹涉。”他抓了抓頭發:“你的語氣,讓我覺得你擔心我會因為你沒有上報自身情況而去舉報你。早上我問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上報是最常規的方法。”
“如果你覺得自保的方法是上報,對我來說和你自己去查,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那你的建議呢。”柳青梧看着他,微笑着說:“小裴,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因。”
“我可以讓給你。”裴月青抿唇一笑:“如果你想我一起,我的建議是不要上報,這并不是我不信任學院,而是…直覺。”
他對柳青梧眨眨眼:“雖然你現在比她弱,但你們相處時,你在制約她。這很神奇。”
“她能被我亂說的唬住,你對我都知根知底了,也還能信。”柳青梧小聲嘟囔。
“青梧。”裴月青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讨厭下棋的說法,可不是誰都有資格成為棋子的。”
“有人邀你入局,哪怕自覺力量微小,也去試試吧。”
“天才第一步,作死第一步。”她低聲吐槽了一句,說:“也對,不是什麼事都能用力量解決的。”
“但再等等吧,她也等等,至少讓我破了一重天。”她的目光沉沉的,攥了攥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