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精神好了許多,連帶着整個東宮都增添了不少活力。百忍忙的事情多,敖廣站在他身邊侍候筆墨,雖然他也不會弄就是了。
還未下筆,一個墨點滴下去,這張紙就不能用了。
“舅舅從哪找來的你。”百忍笑着看他,“連磨墨也不會麼。”
敖廣沒說話,百忍走到他身側,抓住他的手。指尖還是涼的,瘦削的手指按住敖廣的手,幫他移動墨塊,“水放太多,會滲透紙背;放的少了,會拖筆尖。”
百忍離得很近,幾乎是湊着敖廣的耳朵講話。
難道就因為長得像,知道不是那個記憶中的人,也可以這般輕浮麼。敖廣有些生氣,無意識的磨着墨。
“子衿。”敖廣沒反應,百忍又喚,“子衿?”
“嗯?”敖廣回過神,墨水已經濺出來,太子的袖袍上也沾上不少,“我不是有意的。”
敖廣去擦他袖子上的墨點,已經滲進去擦不掉了。
“這是陛下賜的墨,不能浪費。”百忍撚了筆,“這麼多,要寫多少批注才能用完啊。”
“請殿下責罰。”敖廣臉色不太好,難得的低着頭。
“我怎麼舍得罰你呢。”百忍笑起來,“你得陪我把這些墨寫完。”
“好。”敖廣點點頭。
“你會寫字嗎?”百忍問他。
敖廣搖了搖頭,又聽見百忍說,“我教你。”
他另鋪了一張紙,沾了墨,在上頭寫下兩個字,“這就是你的名字,子衿。”
敖廣點點頭,“殿下寫的真好。”
“你也來試試。”百忍把筆遞給他,又教他握住,手附在他手上,引導着寫出兩個字來。敖廣看着自己寫的東西,忽然想到了海底的老龜,真像呢。
寫了幾遍,敖廣推開百忍的手,“我自己寫。”
太子點點頭,退到一邊看他。敖廣寫下那兩個字,一臉驕傲的看向百忍,分明在說:看吧,我學會了。
“真棒。”百忍的誇贊讓敖廣紅了臉。
丢了筆要出去,百忍将人拉住,“怎麼要走?墨還沒用完呢。”
“留着明兒再用吧。”
“那可不能,明天就幹了,用不成了。”百忍将他拉回書案前,“你的名字寫了,我的還沒寫呢。”
敖廣無奈的在書案前盤坐,“那殿下快寫。”
百忍笑起來,“我不想在紙上寫。”
“那你想寫在哪。”
百忍的手指勾上敖廣的衣領,然後扯開一些,“想寫在這裡。”
“……這裡……這不是寫字的地方。”敖廣冷着臉往後撤,哪有人把字寫在皮膚上的。
“我就想寫在這裡。”百忍固執地扯開他的衣服,“子衿,不要忤逆本殿,舅舅沒教過你什麼叫順從?”
敖廣愣住了,在他眼中,自己是被人送進來的男寵,是下人……所以幾年沒見,百忍變成這幅樣子了麼?還以為自己離開可以不幹擾他成為一個好皇帝,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可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