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一哭,所到之處下起蒙蒙細雨。百忍稀奇的探出雲層去看,“别哭了敖廣,你看下雨了。”
“蠢貨。”敖廣擦了淚,“原本還有事問你,現在看來,你也不記得了。”
“記得,與你有關的事情,我都記得。”百忍堅定地說,“你問,看我知不知道。”
“罷了,還是等你好了再問吧。”若是不好,問那些也沒有意義。
“我記得你說龍族受了委屈,是因為我才反抗的嗎?”
“這些事情你倒記得清楚。”敖廣松開他的手起身,“不是,現任天帝有意針對龍族,我們也不能白受欺負。”
“為何針對龍族?”
“我怎麼知道。”敖廣又恢複那個冷靜地樣子,“大概是我族力量強大,不好掌控吧。”
百忍默默點頭,站在敖廣身後。折騰了這麼久。他實在困得厲害,腦袋抵着敖廣的肩膀,就這麼睡着了。
龍宮那邊有分身看着,敖廣不着急回去。
鬼王給的鎖魂鍊還有些用處,敖廣把鍊子纏在百忍腰上,抱着他上了天界。許是因為要捉拿妖猴,天界靜悄悄的,敖廣直接去了月老的宮殿。
月老正坐在姻緣樹下理紅線,看到敖廣過來,放了手裡的東西迎上來,“哎呀呀,怎麼成了這副樣子了。”
“老兒進來可好。”敖廣行過禮走到桌邊坐下。百忍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去摸一旁的紅線。
“算一算,也該有二三百年。”月老斟了茶遞過來,“現在連我也忘了。”
“不瞞您老,我現在是糊塗的很。想來想去,你可能知道點事情,所以貿然來訪。”敖廣一把拉過亂動的百忍,按到凳子上,“他自從飛升就住在您隔壁,那些年也來過您這裡雕木偶,結紅線……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望月老告知一二。”
說着,敖廣起身又行一禮,“我敖廣欠您……”
月老知道他要說什麼欠人情的話,急忙将人扶起來,“這事情因我而起,我又怎能承你的情。你們随我進殿來。”
“今日我不是月老,你也不是龍王,我們不過是老友小叙。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小童奉了茶,月老命人出去,在殿内布下結界,“我就從你離開弱水,百忍坐上天帝位子的時候說起吧。”
敖廣知道,從現在起月老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自己不曾了解的真相。百忍坐在一旁,看到敖廣緊攥的雙手,直接握了上來。狂跳的心有了一絲安定,敖廣定定的看向百忍,雖然身體虛弱,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能讓自己安心。
“您請講。”
“新天帝繼任,本該是三界同慶的事,百忍那時候卻免去了一切虛禮,隻留下一個不能免去的儀典,儀典一結束,他就跑到下界去。現在想想,他應當是去了東海……
回來的時候落寞無比,找我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帝。我以為他能就此放下,畢竟我這裡的酒還是有些斬斷情愛的本事。”月老捋着花白的胡子。
月老也将這份感情定義為情愛,是那時候就開始變質的麼,“如果真的就此斬斷,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事,他還能保一條性命。”敖廣說着看向百忍,後者打着哈欠,呆呆的看着二人。
“困。”百忍靠着敖廣,好像下一秒就能趴在地上睡去。
“你去屏風後面歇一會兒。”月老指了指屏風後面依稀可見的軟榻,“去吧。”
百忍松開敖廣的手,依依不舍的走進去,倒下便睡。
“後來日子就那麼過去,百忍忙的厲害,也少來我這邊走動,每次一來,就是酩酊大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大概是天界開始有了傳言。”月老笑着看向敖廣,“說是龍族的三太子,和當時天帝的眉眼很像。那時候百忍開始高興一些,偷偷去過東海很多次。有一次他興沖沖的來找我,沒有喝酒,自己帶了兩個木偶,拿起我桌上的紅線就往上纏。你看到過,堆的像座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