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各懷心思的遊湖結束了。
江靜蓉回府後,就向自己的丈夫,護國公榮茂修彙報,她苦口婆心,跟那位宋夫人說了許多好話,如今,宋夫人已經答應了,不再強求太子妃的身份。
反正,那個姓宋的确實說了,以她的身份,做不了太子妃。
榮茂修聽後,很是高興,誇獎了自己的夫人,又派人去給蕭永賀傳信。
蕭永賀晚上回府,果然見宋清音不像往日那樣冷淡,見他回來,還起身親自接過他的外裳,問他可吃過飯了。
蕭永賀心中一喜,他的音音,總算肯給他個好臉了。
“已經在宮裡用過了。”他小心地握了宋清音的手,“今日去遊湖,玩得可高興?”
宋清音點點頭:“國公夫人為人很和氣,跟我說了許多宮裡的事。”
蕭永賀悄悄打量着宋清音的臉色:“你要是喜歡,我叫舅母以後多邀你出去,通過她,你也可以結交京城裡的其他女子,以後就不會覺得悶了。”
宋清音高興道:“真的嗎?我可以嗎?她們不會嫌棄我的出身吧?”
她心中暗想,結交的人多了,得到的消息就多,機會自然也就多了,也許她又能趁機跑了呢。
蕭永賀看着宋清音久違的笑臉,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柔順的頭發:“當然。你想結交誰就結交誰,她們怎麼會嫌棄你?就算嫌棄,也隻有你嫌棄她們的份兒。”
“哦,那我就放心了。”
蕭永賀看着宋清音的樣子,隻覺得她可愛的緊,忍不住将她摟在懷中,低聲呢喃:“音音……”
他打橫抱起了她,走向床帳。
在他将她放到錦褥上的那一刻,宋清音拿手撐在了蕭永賀胸前:“我今天有些累了。”
蕭永賀柔聲道:“不用你動,你隻管躺着,一切有我,一會兒你再好好睡一覺。”
宋清音聞言,泫然欲泣:“你就隻想着這個,一點兒都不顧我的死活。”
蕭永賀一看宋清音又要不高興,心裡一激靈,立馬道歉:“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什麼都不做,就隻陪着你躺會兒。”
宋清音這才收回手,翻身朝裡睡了,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蕭永賀無奈,隻能躺在她身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過了兩天,賢貴妃召江靜蓉進宮,問她那日的事怎麼樣。
江靜蓉撇了撇嘴,不屑道:“姐姐不必憂心,那女人又蠢又笨,隻想着用以前的情份拿捏太子。一個小官之女,妄想當太子妃也就罷了,竟敢說要是她當不了太子妃,就不許太子當太子了!”
“什麼?”賢貴妃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她還真敢啊?”
“可不是嘛。”
“那太子怎麼說?沒給她一腳?”
江靜蓉露出了羨慕又不解的表情,撇了撇嘴:“太子也不知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竟還百般讨好她。”
賢貴妃聽了此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江靜蓉看姐姐不說話,以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忙道:“姐姐放心,我跟她講了許多宮裡日子艱難的事,她嘴上說自己配不上太子妃之位,但我看她神情,回去必定又要跟太子鬧。”
賢貴妃拍了拍妹妹的肩:“你做的很好。以後,姐姐不會虧待你。”
江靜蓉走後,賢貴妃立馬給父親遞了信。
賢貴妃的父親名叫江茂才,以前是廬陵郡衛所指揮使。他當年就投靠了還是廢太子的今上,将女兒嫁與了他。在收複南邊幾個州郡中也立下了不少功勞,今上登基後,被封為江甯侯,如今擔任京衛指揮使一職。
江茂才接到信後,就借着進宮看二皇子的幌子,見了賢貴妃,父女倆商議了半日,意見稍有不同。
江茂才的意思是,想法子弄死宋清音,再把這事嫁禍給皇帝。這樣一來,父子必定會反目,到時就可以趁機讓二皇子上.位。
賢貴妃卻擔心,太子萬一直接反了,篡位了,二皇子還小,父親的勢力也不夠,隻怕鬥不過他。
她的意思是,先試探一下,看太子為了宋清音,能做到什麼地步。
“父親,太子真要是反了,有他舅舅,還有他那個養父宣甯侯在,隻怕……”賢貴妃道,“您先别輕舉妄動,我再探探皇上的口風再說。”
江茂才點了點頭:“也好,聽娘娘的。”
賢貴妃親自下廚,做了皇帝愛吃的廬陵小吃桂花酥餅,又炖了一盅雞絲燕窩湯,提着去了慶甯殿求見,卻被告知,皇帝去了娴婕妤處。
賢貴妃氣得心中直罵娘。個小濺人!仗着曾侍奉過皇後娘娘,總是以此為借口纏着皇上!
梅安軒。宣和帝半倚在小榻上,娴婕妤正拿着一個美人錘輕輕地給他錘着腿。
“朕真是快被那小子給氣死了!”皇帝将茶杯重重放到黃花梨小幾上,“就為一個女人的事兒,整日裡跟朕過不去。”
娴婕妤溫柔一笑道:“太子殿下是性情中人,與當年的陛下很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