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說江辭華有沒有辦法,無論如何,總比自己單槍匹馬強啊。
有了目标,成延延站起身來,拍幹淨裙擺上的灰塵,按照腦海裡原主的記憶,往雜物房走去。
峰内建築宏偉,錯落有緻,自從原主母親去世,沒人打理,顯得有些破敗,不過還是可以一窺昔日強盛。
出雲峰在幾百年以來,都是實力極強的門派,原主母親是出雲峰的峰主,父親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兩人曾是天下津津樂道的神仙眷侶。
直到十年前,她父親帶回了一個比她大一歲的女孩,原書女主成宜慕。
自此,她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家庭關系急劇惡化。
在她看來,成宜慕的出現,搶走了她的父親、愛慕的人、兒時的玩伴......
唯一還愛着自己的母親,變得歇斯底裡,不複以前的溫柔,也不再陪伴她,隻是每日瘋狂搜羅各種珍奇異寶,甚至死前也沒能見上一面。
也正是因着這數不清的法寶,所有人既忌憚又觊觎,她在微妙的平衡裡度過了五年。
而這些每一件都讓人垂涎的法寶,被當做雜物般,全部扔在眼前的屋子。
原主還給加上一塊門匾,上面字迹清秀,寫着三個大字“雜物間”。
成延延站在雜物間前。
影子映倒映在積滿灰塵的門上,随着吱呀一聲,她伸手推開了門。
陽光照進屋内,掀起的灰塵在光束裡舞動,閃着稀碎的光。
這一束光的盡頭,打在了一個少年的眼上,突來的光線晃得他長睫微顫。
屋裡堆滿了“雜物”,江辭華坐在雜物之間。
蒼白,精緻,平靜。
像一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瓷娃娃。
這一瞬,成延延對原主的做法莫名有了一絲理解。
她連忙用力搖了會頭,拍拍臉蛋,可能是被原主記憶影響了,怎麼會覺得這樣子做正常呢?
要注意!
别被帶偏了。
與此同時,百裡之外的深山老林裡,蟬鳴一浪一浪襲來。
魔族長老雙膝跪在樹枝藤蔓鋪滿的地上,滿頭大汗,汗水流進眼睛也顧不得,隻是稍微了下眨眼,目眦欲裂,嘴裡不斷說着求饒的話。
身後站着的人五指成爪按在他頭上,力道蓦地一頓。
他大喜過望,以為自己得了一線生機,繼續賣力求饒,“我可以給你帶路,魔宮那邊不會懷疑我的,可以直接把你帶到魔.....”殿。
話還未說完,便聽到自己脖子傳來咔嚓一聲,他的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陷入黑暗前,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輕飄飄一句話,隐隐帶着笑意。
“自己過來了?那麼着急找死啊。”
成延延“阿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邊走邊擡手揮開口鼻前的灰塵,嘟囔道,“這灰塵太多了,怎麼住人啊?”
蹲到江辭華身前,看着瓷白的皮膚,鬼使神差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男的皮膚,比女的還好......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手足無措獨自尴尬了一下。
片刻過後,見江辭華幾乎沒有反應,便把這件事抛之腦後,四處觀察這間房子。
許多人求而不得的法寶如同廢品一樣堆在一處,整整占了大半間房子。
看着江辭華身後的一堆法寶,成延延忽然想起。
對了。
還有半個人!
她半蹲,視線和江辭華持平,“你站到那邊,我要找樣東西。”
江辭華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成延延繼續耐心說道,,“聽不懂啊,可是時間不多了,我把你扶過去,你沒意見吧。”
動手前,她又補充了一句,“你不說話就代表你答應了哈。”
她站起身,俯下身子,手還沒碰到江辭華,聽到極輕的一聲。
“不。”
成延延:......
還會拒絕人,也沒文裡描述的那麼癡傻......
她擡眸看去,視線撞進江辭華有些木讷的眼睛裡,瞳孔黝黑,他眨了一下眼睛,長睫如同蝴蝶撲動翅膀,整個人都變得靈動不少。
她後退幾步給他讓開空間,他緩慢站起身來,學着她的動作往後退幾步。
時間緊急,成延延沒有注意到他的模仿,等他一走開,就迫不及待搬了張凳子,踩在凳子上,找那個什麼鼎。
一個牛逼哄哄的鼎,才在文中出現了幾次就被原主扔進雜物間最上面了,出場次數太少,以至于她沒記住名字......
這個鼎來曆不詳。
但是會講話,四舍五入,可以當半個人。
她對這個鼎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因為它為數不多的出場裡,都提供了非常合理的建議。
不過按照女配作死法則,原主從未當回事,甚至會歪曲它的意思,導緻屢屢碰壁。
後來,她幹脆不理母親的諄諄告誡,把它扔到這裡吃灰。
啧啧,真實暴殄天物。
成延延翻了好一會,被灰塵擾得受不了之際才看到了一個可愛的銅制貓腳。
她眼前一亮。
是它。
其他特征她忘了,隻記得它的足類貓腳,十分可愛。
她抓住貓腳,一邊搖晃一邊把貓腳鼎從一堆積滿灰塵的寶物裡拔出來,完全淘出來後,約摸有巴掌大小。
放到手上,憑着肌肉記憶輸入一道靈氣,貓腳鼎紋路随即發着瑩瑩白光,映在成延延興奮的眼眸裡。
成延延抱着貓腳鼎,激動地跳下凳子,踉跄地跑到江辭華身前。
沒刹住,直接撞進他懷裡。
少女顧不得其他,揚起頭,發絲有些淩亂,臉色激動得绯紅,彎彎的眼眸裡籠着奪目的光。
“你看,它有反應。”
“你剛被魔族拍了一掌,灌入大量魔氣,就亂用靈力?”
懷裡貓腳鼎的話音緊跟着響起,語氣十分氣人,高高在上的,當了二十年教導主任教訓屢教不改的學生,語氣也沒那麼拽。
“我......”
受它語氣所激,成延延皺眉不滿,第一反應是反駁。
然後,即将出口的話卡在喉間,臉上的表情直至渾身的動作都逐漸凍結。
大腦在高負荷運轉。
剛被......
剛被?!
成延延臉上血色轉眼退得幹幹淨淨,雙眼瞪得像銅鈴,裡面盛滿了不可置信。
所以她不是快被打死。
而是已被打了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