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蔔白桃把成延延放下,剛張開口她便被掀起來的灰塵嗆到,“咳咳咳。”
蔔白桃很可愛,看起來屬于低配版林黛玉那種,弱不禁風又皮得要命那一挂。
作為惡毒女配身邊的人,有着那種随時會把自己整死性子。
現在看來,皮是真皮,至于弱嘛。
不弱。
成延延甚至覺得她可以當場表演倒拔垂楊柳……
等她一臉脆弱地咳完,終于開口把她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個小弱雞,這都能摔,哈哈哈哈哈。”
成延延:……
靠!
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給蔔白桃翻了個白眼,讓她自己體會。
時間緊迫,沒空和她鬥嘴,成延延把貓腳鼎撿起來,繼續她的尋寶之旅。
這次她一共要找出來八件法寶,已經找了五件,還剩三件。
找到了還得練習如何使用。
日子過得充實……
且艱難。
她剛撿起貓腳鼎,蔔白桃伸手戳一下,“小姐怎麼又把傻鼎拿出來了?”
傻鼎是原主給它起的名字。
蔔白桃聽不到貓腳鼎說話,但是可以看得到它的反應,比如現在陣陣冒着白氣。
她覺得非常有趣,于是每次見面,都相當不安分,氣得貓腳鼎一陣白一陣紅。
貓腳鼎已經經曆了無數遍,還是被氣得不輕,罵她她又聽不到,隻能獨自生悶氣。
成延延看着男友力max的蔔白桃和紅到幾乎要爆炸的貓腳鼎,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不剛好嗎。
一個苦力,一個導航。
完美!
……
等八件寶器找齊的時候,朝霞隐去,太陽高搞挂于天上。
兩人走出屋外,太陽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很短,蔔白桃想逃,被成延延一把拽住,隻能認命地陪成延延練習。
原主别的不敢說,用法器她是最擅長的,甚至都有肌肉記憶了。
别人珍惜得要命的寶物,在原主這邊,随手揮霍起來從不眨眼。
土豪。
真是太土豪了。
成延延一邊鄙夷這種浪費行為,一邊踐行了起來,酣暢淋漓地用各種珍惜法寶練了一個下午。
寶物認了主,再加上天材地寶堆積起來的身體,成延延适應法器簡直像是開了挂。
不過,畢竟手生,有時激動過頭,有些度不好把握。
“啊--”
蔔白桃格擋不及,整個人往後飛摔出去,手背被劍氣劃了一道手指長的口子,随即顯出一道血痕。
她沒有放水。
也沒有走神。
這根本不可能,即使成延延用了法寶,實力應該也遠遠在她之下。
蔔白桃特别驚訝,自己比成延延大一輪,自小看着她長大,雖然感情一般,經常互相背刺,對對方的了解程度還是很深的。
她剛剛試了一下,成延延的靈力還是不多,強大的法器在她手中,威力能發出三成已算不錯。
能傷到她,是因為出其不意。
難道朽木開始用腦子了?
不對,成延延身體融了太多奇珍異寶,不能用尋常角度來看。
而且,蔔白桃自己明顯察覺到,成延延根本就沒出全力,卻打壓起她來毫不費力。
以前覺得她弱,可能是在藏拙。
她不簡單。
蔔白桃不管手背上的血痕,笑得憨厚可愛,“小姐怎麼忽然變得厲害了。”
成延延沒有聽清她說的話,她從未傷過人,猝不及防把别人的手劃出一道手指長的口子。
把成延延吓得夠嗆。
雖然對方一臉不在意,但是手背已經血淋淋了,鮮紅的血滴到地上,很快被滾燙的石磚吸幹。
成延延跑得飛快,因為驚訝和抱歉,臉部表情甚至有些失控。
蔔白桃自小在刀口長大,長期身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環境中。
在她看來,成延延是因為打敗了她而顯得異常興奮,激動到面色猙獰地過來索命。
蔔白桃臉白如紙,嘴唇吓得發抖,手腳有些發軟。
人人都說,成延延嫉妒心極強,又蠢又壞,殘忍無人性,在她身邊肯定會死得很慘,相識之人讓她快離開這裡。
她卻對兩人的實力差距有着絕對的信心,認為成延延不可能傷得了她,而且在峰裡待着無拘無束,非常舒服,便沒有離開。
前幾日想着離開的,可是晨星谷造訪,她想看熱鬧,便又延後了幾日。
想不到啊。
想不到就最後這一次小小決定,讓她白白斷送了性命。
還死得不明不白。
成延延身上帶着極強的法寶,蔔白桃不覺得自己能逃走。
于是右手悄悄握着暗器,大不了同歸于盡。
在蔔白桃渾身戒備之際,成延延跑到她身邊,嘴裡不斷說着對不起,蹲下抓起蔔白桃的手,垂頭認真給她清理傷口。
陷入絕望的蔔白桃發愣,疑惑地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事情的發展方向......
好像?
似乎?
大概有些不對?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過那把寶劍的劍氣能飛得那麼遠,反應過來已經收不回來了……”成延延一邊給她包紮傷口,一邊嘴裡不停地碎碎念。
蔔白桃把手裡的暗器收起來,凝視着成延延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嗓音有些别扭,“你就是為了給我包紮這點傷,跑得那麼激動?”
成延延抱歉地笑了笑,“是啊,很痛吧。”
說完,輕輕吹着蔔白桃手背的傷口,“吹吹就沒那麼疼了。”
一道陰影落下,成延延擡頭。
不知江辭華從哪裡過來了,站在身旁,看着她們。
視線從兩人的臉,緩緩移到相握的雙手上。
成延延比蔔白桃白了許多,在明烈陽光下,細嫩又白皙的肌膚像是在發光。
“已經包紮好了!”成延延站起身來,非常滿意地左看右看自己的作品。
白色棉布上掠過一道小影子,成延延擡頭看向天空,忽然想起今日會收到聖劍門的傳信,裡面會通知過兩日出發的相關信息。
可是。
為什麼白鴿直直飛走了啊?
人明明在這裡啊!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成延延匆匆說完,小心翼翼把蔔白桃的手放下,便快速起身追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剩下的兩人也沒有說話。
江辭華古井無波,一瞬不瞬盯着蔔白桃包紮過的手,這個包紮似乎非常吸引他。
蔔白桃被瞧到心底發慌,她知道江辭華不是尋常人,而他待在出雲峰的目的,和她差不多,
尋了個掩人耳目的地方容身。
以前她知道峰裡有這麼一個人,但是基本不會撞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成延延為何忽然把他撈出來了。
讓她有種把籠裡危險的猛獸放出來的感覺。
蔔白桃低頭望向手上,白色細棉布包得歪歪扭扭,上面還有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生疏,但用心。
她忽然不想給别人看,默默把它藏在身後。
“有的人不是你該碰的。”
嗓音清冷平靜,蔔白桃第一次聽到江辭華說話。
她并未當做一回事,她蔔白桃年紀小小就成為天下第一大盜,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露出看似無害可愛的小虎牙,“都是在利用她,誰比誰高貴。”
邊說邊撩眼望去,耳邊陡然一陣涼風掠過,幾根短發從耳邊飄下,掉落在脖頸,有些癢意。
事情發生突變,撲面而來的恐懼讓蔔白桃渾身緊繃,劇烈地呼吸着,像壞掉的機器一般,一頓一頓地僵硬把頭往後轉去。
果然是她的暗器!
什麼時候被奪過去的?!
暗器幾乎沒入地面,隻留下鋒利的刃口在太陽底下瑩瑩發光。
還是倒着插進去的……
蔔白桃高傲的笑容瞬間變得很是憨厚。
成延延怎麼回事?
都惹了些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