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江岑直起腰來,成延延就雙手往前一撈,搭在了他的肩上,把他往下拉。鼻息交融,嘴唇幾乎要碰在一起。
月光明亮,她睜着迷離的眼睛瞧着他的瞳孔,低聲念叨了一句:“江辭華,我怎麼一下子就回來了。”
“你的世界真神奇。”
江岑唇角繃直,這對他來說是個無禮的舉動,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
他伸手扒搭在肩上的手,少女忽然用力,熟悉的清香侵襲來,她緊緊摟着他的脖頸,哭着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吃錯藥了,可能要變成和你一樣的傻子了。”
成延延方才其實還花了許久來辨認這人是誰,定定看了片刻熟悉的琥珀色瞳孔。
陰差陽錯,她叫出了江岑的真實名字。
成延延的神智實在不清楚,但她細細看過,這雙眼睛就是江辭華的,他在家等着她,見到了他,也就說明她回到家了。
但是又覺得有幾分詭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具體來說,就是有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落到榻前,單膝下跪,“主子,她必須要死了。”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突然闖進來的人打碎,江岑内心升起一絲煩躁。
他把成延延的手臂掰下來,無視她不滿努着的嘴,轉頭對地上的人說道。
“籍風,你先下去。”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入名喚籍風的屬下耳中,卻是千斤重。
他低頭道:“是。”
話音剛落,人影又悄無聲息消失了。
江岑向來說一不二,隻有自己的定奪,下屬向來不敢多言。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燭台的光太過微弱,整個房間有點昏暗,斑駁的光影讓江岑的側臉忽明忽暗。
室内一片祥和,而室外則心焦火燎。
夏日的蟬已經休息,不再鳴叫。
三人步伐走得飛快,腳步聲顯得有些淩亂。
一盞茶時間前。
給江岑帶路的年輕弟子覺得江岑要對成延延圖謀不軌,匆匆忙忙跑去彙報情況,想要請有資曆的師兄師姐定奪。
他初來乍到,對門内還不熟悉,跑了許久也沒見着能夠做決定的師兄師姐,又不想把這件事宣揚出去,隻能不斷地在門内兜圈子。
剛安置好成宜慕,狄修明和狄文心一同出來,便看見一個急得滿頭大汗的年輕弟子。
年輕弟子見到兩人,立刻沖到他們身前,累得氣喘籲籲,猛吞了兩口口水,才焦急說道,“不…好了,不好了。”
狄修明扶住弟子,溫和地詢問,“别急,發生什麼事了?”
“成修士可能要出事了,你們快點去……”
“胡說!我們剛剛才從宜慕姐姐那裡出來。”
弟子正說着卻被人打斷了,狄修明擡起手臂擋在狄文心面前,示意她不要沖動,看着年輕弟子,聲音溫和卻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你從何得知的?”
“我,我親眼看到的。”他非常緊張,腦子都有些空白了,手指不斷扭動着,依舊很堅強地說了出來,“我看到有人假扮江岑前輩,扛着成修士進了廂房。”
“你們快去看看吧,如果真的出事了要怎麼辦?”
年輕弟子經曆淺,遇到這種事情害怕得厲害,見面前兩人還在懷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狄文心本來還想再說他兩句,身為聖劍門的弟子這般咋咋呼呼地,成何體統,可是看他不像說謊,也隻能把話咽回去,不滿地瞪他兩眼。
回去一趟也不差事,以防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眼。
年輕弟子見他們往反方向走,連忙擋在他們面前,“你們走錯方向。”
他伸出手指指向廂房方向,“是那邊。”
此時他的大腦終于又運轉了起來,終于明白他們是誤會了,以為他說的是成宜慕。
“成延延前輩被人帶到那邊廂房了。”
“成延延?”
一聽到這個名字,狄文心的嫌棄溢于言表,“怕不是又在使什麼陰謀,去了肯定上當!”
她哼了一聲,“不去!”
聞言,年輕弟子知道沒了希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鼻涕橫流。
抽抽噎噎把所有的事情兜抖露出來:“是,是我,我帶他們過去的,要是真的發生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會也要受罰吧。”
“……”
廂房内。
“哈哈哈哈,再來一次!”成延延撲向江岑,卻被他随手一揮,又摔回床榻上。
前不久江岑掰開成延延手臂時順便輸入了一道靈力給她捋了一下藥效。
成延延迷迷糊糊,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那一股靈力從手腕竄入她體内,如同冰塊在體内遊走,冰冰的,有些痛,她第一反應是縮回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