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明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像是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一般,“怎好讓姑娘自己動手,我來幫姑娘添水吧。”
溫甯瘋狂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是。”
溫祖父也跟着道,“不用這麼客氣,讓她自己去就行。瑾明啊,那你再和我說說這縣學的事情。”
溫甯紅着臉一溜煙跑走,那邊溫祖父邊聽邊端起碗大大的喝了一口水,接着便是被嗆的直咳嗽,“咳咳,咳咳,這水怎麼咳咳變的這麼甜,咳咳咳……”
将近中午的時候,溫甯被大貴叫醒了。
溫甯很快清醒過來,一邊揉着有點酸痛的肩膀,想着該打個大椅子放在店裡。她擡頭看着因為俯視她,而越發顯得鼻孔粗大的大貴,不适問道:“怎麼了?”
大貴直起腰,道:“我看見你舅舅了,怕是等一會就到,姑娘要不要先起來。”
溫甯打了個哈欠,十分粗魯的揉揉眼睛,“行,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歇歇,這裡我看着就好。”
大貴兩人猜到可能是有話要談,便道:“不歇了,剛才歇的差不多,姑娘,我們去找二狗聊聊天,一會要是忙你喊一聲啊。”
“去吧。”溫甯揮揮手,爽快的放行。
趙家大舅是一個人來的,見了人,臉上便挂上了笑容,“阿甯。”
“大舅舅一個人來的麼?快請進。”溫甯連忙把人往裡邊讓。
她對趙家人沒什麼意見,旁的不說,從自身體會來說,趙姥姥趙姥爺和兩位舅舅,做的還是很合格的,對幾個外甥也算是疼愛。
“一個人來的,借了鄰居的車。你表哥原本也想來的,我讓他在家裡幫忙。”趙大舅在溫甯搬過來的凳子上坐下,問道:“怎麼不見你祖父他老人家。”
“早上起得早,又忙的很,趁着現在輕松些,我讓祖父到裡間歇歇。大舅喝茶,這些餅是我大伯母早上烙的,你嘗嘗。”溫甯雙手端着杯子遞給趙大舅。
“謝謝我大外甥女。”趙大舅接過水,滿面笑容道。
溫甯笑的乖巧,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場面安靜了一會,趙大舅終于先開口了,“阿甯啊,昨日的事情,你娘和我們說了。大舅不說别的,這一點你說的對,她做兒媳,确實要孝敬家裡的老人。隻是你娘她畢竟是你的長輩,她要是有什麼不妥,告訴舅舅或者你姥姥,我們來說好不好?你做女兒的去說,一則傷了她的心,二則說出去也不好聽,哪有做女兒的教訓做娘的,你說是不是?”
到底是自己疼大的妹妹,因為趙氏甚少提起家裡的公公婆婆,他們也沒多問,還真的不知道自家妹子,對待兩家老人,竟是有這麼大的差别,他剛知道的時候,多少也是覺得妹子是做的不對的。
因為這個,他走之前,娘還在房裡教女,隻是也沒忘了叫他好好說說溫甯,哪有做女兒的,反倒教訓起做娘的來了。
隻是溫甯這個外甥女,素來與他們不大親昵,逢年過節來他家,除了問好,幾乎極少說話,都是默默的一個人在角落。
溫甯微笑點頭,“大舅舅說的對。”
旁的話一句也沒多說。
裡間傳來溫祖父的咳嗽聲,隐約聽到他翻了個身,便沒了動靜。
趙大舅意識到這裡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便道:“家裡還等着呢,我也不耽擱了,今日來是想要買些肉的,要十五斤的五花肉,再要五斤精瘦。”
“行,我給舅舅切,不用錢。對了,這個肘子,拿回去給姥姥做,我昨晚和大姐說過怎麼做,你交給她就好,保證做的軟爛甜香。還有這些骨頭,都拿回,正好再做一道湯。”溫甯動作麻利,不一會便将要的肉都裝進了趙大舅帶來的背簍裡。
“那不行,一碼事歸一碼事,這錢我該付便付,你這邊也好算賬不是。”趙大舅道,知道親家那邊每年生辰不過三兩斤肉,他是沒臉不給錢就拿這麼多肉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