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小山包”江姚感覺自己凍僵的肢體瞬間活了過來,她脫下申屠禦的衣服還給他,申屠禦接過拿在手裡。
“三叔”給他們倆都倒了杯熱茶,江姚禮貌地道了聲謝,喝完才發現角落裡有好幾隻“小狐狸”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戳了戳申屠禦的臂膀,“他們是狐狸?”
“小狐狸”見江姚發現了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跳了出來,圍觀着他們二人。
三叔把他們驅開,“去去去,一邊玩去。”
申屠禦附在她耳邊道,“是犭也狼,他們都是我侄兒。”
江姚恍然大悟,原來這三叔已經當爺爺了啊。
“三叔好福氣啊,兒孫滿堂,他們的爹娘呢?”此話一出,江姚分明看到三叔的表情變得嫌惡,轉頭看向申屠禦更是沉重,江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我早說過再見到你,必将你碎屍萬段。”三叔暴怒,桌子被推翻,茶水燙了一地,窄小的屋子瞬間湧進無數個“三叔”這樣的狼人,将他們團團圍住。
江姚拿着烈天反抗,可申屠禦在一旁毫無反擊,任由他們擊打。
江姚心急如焚,“喂,申屠禦,申屠禦!”
最後,他們都被架起來關進了一個黑屋子,隻有一點光亮能透進來,好讓江姚看見申屠禦的位置。
“喂,你還活着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好端端地就變成這樣了。”
申屠禦垂着頭,沉沉道,“這是我的夢境。”
“夢境?什麼意思啊,我們不是一起掉進無界門了嗎?”江姚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進入無界門的死人能往生,活人則會陷入夢境。你能進入到我的夢境,隻有兩種可能一你已經死了,你的靈魂無處可歸跑進了我的夢裡,二你不屬于這裡,自然也不受無界門約束。”
江姚後背起了一身冷汗,“你在說什麼啊?”
申屠禦擡起眼,卻不知她身處何處。
“因為這裡是我的夢境,我覺得他們想要殺我,就會來殺我。”
話落間,申屠禦的三叔沖了進來,将釘耙狠狠紮進了他的身體裡,随着釘耙的拔出,血液也從那幾道孔裡流出來,血流一地,滲到了江姚的腳下。
“申屠禦,你清醒點,你不能死,既然這是你的夢境,我命令你不準想死的事,我還不想死呢。”江姚雙手雙腳都被定在了牆上,她心如死灰之時,鎖鍊斷了,她跌倒在地。她立即爬起來,摸到申屠禦身前,隻觸及一具冰冷的屍體。
意識到申屠禦已經死了時,江姚隻覺天旋地轉,她開始腿軟,眼前也一片模糊,隻能抱住申屠禦的腿做支撐,頃刻間,她再睜開眼時,眼前已沒有申屠禦的屍體,她坐在一片空地上,隻見一顆枯樹坐落在庭院中,樹幹上系着一個秋千,無人蕩漾。
江姚還未緩過勁兒來,迷茫地看着眼前一切。
忽而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你是誰?”
江姚驚得擡頭,見是申屠禦,她才松了一口氣,不過這個申屠禦有些不一樣,眉宇間未有孤傲之色,眼神也頗為稚嫩,江姚想難不成這是少年申屠禦。
她胡謅的話随口就來,“我是侍奉小姐的婢女。”
“什麼小姐,我家中隻還有個哥哥。況且我娘親才懷胎五月,你就已知她腹中是個女兒不成?”
江姚心想壞了,敢情這時候申屠休還沒出生啊。“隻是聽嬷嬷猜的,等夫人産子後,不管是小姐還是公子,都由奴婢服侍。”
申屠禦蹲下身,輕笑着擡起她的下巴,“嬷嬷難道沒告訴你,妄揣家主,杖責二十。”
舉止輕佻,僅一個眼神變化,她便知申屠禦回來了。江姚用力拍開他的手,“你耍我?”
申屠禦笑道,“什麼時候耍你了?”
江姚無語起身。“現在又是你哪個時期的夢境啊?”
申屠禦并不想讓她知道得太多,“既是夢境,我怎知是哪個時期?”
江姚白他一眼,“就你這個态度,我們永遠都出不去。”
申屠禦道,“反正你都死了,出不出去又如何?”
“你......”江姚想起他的話了,他說她要麼是死了要麼就不是這裡的人,所以在他眼裡他隻接受她是死了。
屋子裡急沖沖走出來一個婦人,朝着申屠禦破口大罵,“你若不能找到犭也狼山,我就殺了你父親。”
婦人明明面容婉麗,卻有着兇狠的表情,江姚猜這就是申屠禦的娘了。
“我若不呢?”申屠禦此時反骨上身,非要說些忤逆的話,婦人一個巴掌就甩在了他的臉上。
江姚看得心驚肉跳。
申屠禦的嘴角滲出血迹,他的頭上開始長出同“三叔”一樣的長耳朵,雙手雙腳長出鋒利的爪子,身後更是長出長尾,體型變得數倍大。
婦人怒目圓睜,她拿起手中長劍,指向了她的兒子。
江姚為避免受牽連,退出數米遠。
院子裡來的人越來越多,都在圍觀這巨型恐怖邪惡的怪物。一個跛腿之人不一樣,他擋在了申屠禦面前。
“夫人,我求您不要再逼禦兒。”
“沒用的東西。”婦人将那人一腳踢開,手中拿着一道符紙似能威懾申屠禦,劍穿插在符紙上,蓄勢待發,那一劍的位置瞄準了他心口的位置。
“不是,你又要死。每當這個時候就不知道反抗了。”江姚這個時候慶幸自己身上還有捕妖盅,口中快速念道,“地網周回布,萬妖無遁形。”
申屠禦變得再大,也被她收于掌心。婦人發現她,操控着利劍朝她追來,江姚用烈天變出馬車,急速逃跑。
等到确定沒有再跟來後,她才找了個草地停了下來。她把申屠禦從捕妖盅裡放了出來,他已恢複人身,隻是人還未醒。
她伸出手探他鼻息,還有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