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水漸漸沒過腳掌時，三人才發現不對勁來。

“哪來的水？”莫其鳴道。

他們走下這窪地前，都是幹的。此時那窪地已被淹沒，熄魇草如水草墜入池底。

餘淋雪看着各自手裡一大把熄魇草，微皺着眉道，“是不是我們采太多了？”

莫其鳴嘲笑道，“你想啥呢，怎麼可能？”

餘淋雪弓着腰，将一根熄魇草撚在指尖，插秧一般重新插了回去，窪地裡咕噜咕噜冒了一節氣泡出來，再插一根，兩根，三根，水位有些許下降。

莫其鳴嘴角抽了抽，打臉來得如此迅疾。

三個人将手裡的熄魇草盡數插了回去，直到每個人手裡隻有一根熄魇草，那窪地裡才不冒出水來。

“真是奇葩。”莫其鳴淬了一句。

“可能這是它的自我保護機制吧。哎，雨停了。”江姚擡起頭，烏雲散去時，未及時收回的一滴雨，順着葉脈滑落，滴落在了她的卧蠶處，她眨了眨眼睛，樹梢成了橫梁，樹身是挂着壁畫的棕紅牆面，笑面佛右手持佛珠，開懷大笑着，受着各尊石像的朝拜。

江姚明明記得，被石化前自己是頭朝外站着的姿勢，如今卻是跪地姿勢。那兩人也同樣。

“終于出來了。呼。”莫其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再看看手裡的熄魇草。

“——叮——，恭喜玩家完成任務八，獲得防禦加100，攻擊力加100，天賦點加5，所向披靡勳章一枚。”

三個人重回流燭司的速度連周若敏都覺得不可思。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還都拿到了熄魇草？真是稀奇啊。”周若敏将那三根熄魇草拿在手裡反複察看。在其餘弟子都需要叫來師父幫助脫身下，這三人竟能毫發無損不由外人協助從般若湖回來，至少在念力上就要比其餘人強上一等。

餘淋雪問道，“周總管，我們既已通過第四界，是否可以即刻前往第五界了。”

周若敏道，“理論上可以，但是還是要等大家都從般若湖回來了再一同前往。”

“為什麼？”

周若敏一臉深沉地道，“你可知這第五界妄山需要你們尋得何物？”

餘淋雪搖搖頭。

“這妄山裡關押着一隻名為蝡蛇的上古妖獸，你們所需要拿得就是它褪去的蛇皮。你們若先去找到了，那後面的弟子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

這老頭真是為這點事還要惦記着公平，莫其鳴不屑道，“那也是大家各憑所得啊，這麼久還沒從般若湖裡出來的不用說也知道是廢物了。”

“……蝡蛇蛻皮十年一小蛻，百年才一大蛻，我們要的是蝡蛇蛻下的整皮，隻有這最近十年蛻下的皮是完整的，你們先去找了，别人自然找不到。”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江姚道，“不能把破損的拼在一起嗎？”

周若敏搖了搖頭，“蝡蛇的皮一旦破損，就無法粘連回去。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

三人被驅逐出院，并排走在路上，心中各懷鬼胎。

餘淋雪心裡算着，在人間界不少弟子都抓到了獸人，拉不開差距，可這第二界隻有江姚和她拿到了赪石，江姚将赪石給了莫其鳴，第三界四界他們又都拿到了埌蜂蜜和熄魇草，所以這最後的輸赢之争隻在蝡蛇皮上，而且僅在她和莫其鳴之間。

莫其鳴心裡盤算着，獸人抓了，赪石有了，埌蜂蜜有了，熄魇草也有了，就差最後一張皮了。

江姚心裡想的是，莫其鳴的船做好了沒。

趕在去往妄山的前一天，莫其鳴的船終于做好了。傍晚時分，他約着江姚一起出了流燭司。

“那船停靠在岸邊，你要怎麼拿回去？”

江姚道，“這個我自有方法。”

到了江水旁，果然見一艘小船停靠在岸上。江姚拿出捕妖盅，這捕妖盅能收下那麼大的妖怪，收下這艘船應該問題不大吧。

捕妖盅不負她望，将這艘船吞入了肚子裡。

“走吧。”江姚道。

殊不知，跟随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另外兩人。

餘淋雪藏在樹叢後道，“她要船做什麼？難道她用赪石和莫其鳴就是為了換一艘船？她是要做船回家嗎？”

一旁的申屠禦回道，“她已有烈天化作飛車而行，何需再用船。”

“也是。”

待江姚二人走出好遠後，申屠禦和餘淋雪才從草叢中出來。

“你們這次一同進入般若湖，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餘淋雪想了想說，“沒有。”

“他們呢？”

“他們啊，關系看起來也不太好，進入幻象前，江姚一腳将莫其鳴踢了進去。我感覺她在報當日無界門之仇。”

申屠禦道，“嗯，下一界，繼續跟着她。”

餘淋雪隻道好，她也不知道為何申屠禦如此關注江姚，不過，申屠禦願意教她，她就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