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瑾泉徹底關了醫館,僅帶着兩個包袱,裡面裝着他不多的衣物和一些重要藥材,就和她們一同踏上了去往永樂鎮之程。
好在林婆家裡有三間房,林婆住一間,江姚和林玉住一間,剩下一間給月瑾泉,恰好能住下。幾個人用一天的時間将屋子大理了出來,屋子都整理好了,不如林玉和月瑾泉連黃道吉日都沒看,就将婚期定在了三天後。
他們的婚禮雖然簡潔,也僅打算宴請周圍的街坊鄰居。可這大大小小要準備的東西,可謂不少。
他們的婚服來不及制新的,林玉的喜服是将舊衣拿出來繡個紅色鴛鴦就算沾了喜氣,月瑾泉衣服顔色偏淺,就在腰間挂個紅腰帶。
江姚則緻力于剪喜字,貼窗花,挂紅菱,将家裡裝點得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第三天,雞打鳴時,林玉和江姚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或者說一晚上根本沒睡。江姚隻記得她這般期盼明天到來,隻有第二天是兒童節的時候。今天才知,原來看人結婚,也能複得那種期待感。
江姚幫着林玉梳妝打扮,替她瞄了眉,擦了腮紅,點了绛唇。
江姚看着銅鏡裡面的林玉道,“好看。”不僅是梳妝打扮帶來的好看,而是神情中透出來被愛浸潤的好看。
江姚拿出一個同心結給她當作新婚禮物,“實在是太匆忙了,我隻來得及做個同心結,送給你,祝願你們永結同心,琴瑟和鳴。”
“謝謝,我很喜歡。”林玉拿在手心欣賞了許久,才将它挂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江姚好奇地道,“其實我一直想問,是什麼讓你突然想好和月瑾泉成親了呢?”
“遇到了想要愛的人,就想要緊緊抓住他。我覺得人活一世,更應該主動去追求所期許的東西,而不是等待它突然降臨的某一刻,你覺得呢?”林玉回頭看她。
江姚頓了頓,“是,是啊……”回想她這過去的二十多年,她好像從未想過要主動去追求什麼,好似她一直都在随波逐流,等待命運的安排。
林玉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笑着道,“所以啊,哪天我們江姚也遇到了想守護的幸福,一定要牢牢抓住哦。”
江姚眉眼彎彎,笑得爛漫,“好。”
陸陸續續有客人來了,林玉作為東道主,怕林婆一人招呼不過來,起身出去招待他們。“我先出去了哦。”
林玉招呼了一圈,卻沒看見林婆的身影,她以為又去外面買東西了,便出門去找,在院子背後,她終于找到了林婆,可為什麼,她的胸口處不斷冒出血。
林玉抱着她,身體止不住顫抖,她崩潰大哭,“娘,娘……你怎麼了,是誰,誰殺了你?”
申屠休手裡提着帶血的劍,從暗處走了出來。
林玉聽到腳步聲,擡起一雙通紅的眼,死死地盯着她,“是你。”
申屠休毫無愧疚之意,昂首道,“是我又怎樣?今天你成親啊,專門給你送禮來的,喜歡嗎?這份大禮。”
林玉放下林婆的屍體,奮然起身,“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赤手空拳的林玉又怎會是她的對手,申屠休一劍刺在她的左胸上,林玉伸着雙手要去抓她,可也隻能是隔着一劍之離。
“我要殺…了你……”
月瑾泉趕來握住劍刃,生生将劍從她胸口處拔了出去,“玉兒,忍着點。”
他掌心被劍刃劃破,将血悉數喂入林玉口中。
他曾痛恨自己這具軀體,可他又很慶幸,這樣能救她的命。
他喚她,“玉兒,玉兒,能聽見我說話嗎?”
林玉漸漸恢複了神智,啞聲道,“是她…是她殺了我娘。”
月瑾泉眼眶帶淚,瞪向申屠休,申屠休被他這般看着,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錯事。
“瑾泉,對不起,我一時被你成親蒙了心智……”
月瑾泉是那般恨申屠休,可他更恨自己,給林玉帶來諸多痛苦,他卻不能解決給她帶來痛苦的申屠休,反而一步一步拉着她,步入窮途,才晾下今日局面……
江姚對着銅鏡,将自己的頭發梳好,才出了房門。她今天主要的任務就是幫忙傳菜,去廚房轉了一圈,廚師長井井有條地做着手中的活兒,暫時沒有什麼她可以做的,她又溜去院子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可以幫忙的。
院門外,突然有人驚聲尖喊,“死人了啊,死人了!”
引起院内一陣騷亂,人們紛紛往外探去,“在喊什麼?好像聽到有人死了?怎麼回事?”
江姚不明所以,當她走出去時,所有人又都慌急了得逃回各自的家中,江姚抓着一個人問,“怎麼了?大家都怎麼了?”可是沒人理她。
究竟出什麼事了?
江姚一邊往前走,一邊聽見往回跑中的人說,“那地上的是林婆不?”
“我看是,快跑吧,太吓人了,這成個親怎麼還弄出人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