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在很早以前就掌握了清水如泉,對這種簡單的魔咒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變形,對她來說并不算困難。但令人驚喜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并沒有忘記她魔藥課上施展魔咒的精彩表現,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向她推薦了一些和魔咒學有關的參考書。
因此,一向習慣了翻看家中魔法書籍的克裡斯汀,難得前往霍格沃茲的圖書館。
剛開學一周,又是周六下午,高年級們多半都去了霍格莫德村,圖書館裡人很少。
“初級修複魔咒?不是隻有魔法護理學裡才會出現的東西嗎?其他魔法生物的魔咒?哦,天啊,可不能讓我祖母看見。”隻看目錄,就能感覺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推薦的書内容包羅萬象,“這周末就先看這個。”
克裡斯汀拿着書,從書架另一端走。聽見外面長桌上有兩個人悄悄講話。其實準确來說,是一個女生時不時地說話。
“西弗勒斯,你的魔法史論文寫完了嗎?能借我看一看嗎?”
“謝謝,西弗勒斯。”
沒過一會兒,聲音又傳來,“西弗,我這裡和你看法不一樣。麻瓜十四世紀和十五世紀的黑死病流行和巫師家庭的關系并不在于……”
克裡斯汀想到西弗勒斯近日來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越來越重的黑眼圈,笑着搖了搖頭:愚蠢啊……和剛入學沒幾天的麻瓜種聊巫師曆史,他們不過是白紙一張,那裡學過巫師的曆史呢?又和談有建設性的意見?
轉身,準備前往貓頭鷹塔樓。
克裡斯汀沒從家裡帶來貓頭鷹,她沒什麼需要聯系的朋友。在斯嘉麗祖母死後,消沉了八九年的李家幾乎消失在純血家族的社交圈子裡。
也許有純血家族的親戚曾經想要探望克裡斯汀,但都被祖母生前布置下來的保護咒語拒之門外。她是個有極度保護欲的年長婦人,在遭遇了長子不得不拜别她逃亡海外的打擊之後,面對兒子唯一留下的孫女克裡斯汀,她的控制欲幾乎達到了頂峰。而在生前,被她細緻地注入了大半靈魂的畫像,也繼承了本人的性格,在馬爾福家族明裡、暗中的幫助下,強硬的阻斷了外界審視、打量小孫女的可能性。
而在克裡斯汀進入霍格沃茲後,離開了祖母的保護範圍,作為李唯一的現存繼承人,她不得不開始承擔自己的家族責任。短短的一段時間,她受到了來自不同家族年一代孩子或輕或重的試探。這次給家中寫信,是為了向祖母詢問李家族與一些純血家族交往深淺和素日恩怨。
克裡斯汀本以為在前往霍格沃茨前,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完全可以應付這裡的學業與生活,但卻沒想到人情往來是這樣的繁雜、這樣的辛苦。有時候,她不得不贊歎納西莎布萊克的社交水平,那是她這輩子都難以達到的八面玲珑。
看着貓頭鷹帶着信件的身影越飛越遠,克裡斯汀的心一點點安甯下來。把問題抛給萬能的長輩,是孩子的專有權利。
走回斯萊特林地窖的克裡斯汀越來越輕松,此時甚至開始幻想布魯托受到信件時候的大驚小怪與尖聲喊叫,那一定會把祖母的肺都氣出來。布魯托一定會小心翼翼地把信上的字一個個讀出來,然後被心急的祖母厲聲呵斷,她會要求家養小精靈把信捧到她面前,她一定要親自看過信件才安心。畫像裡的祖父不會在這會兒出來礙祖母的眼,他會捧着紅茶杯子在一個不起眼的畫框裡看着妻子趾高氣昂的神采……
說真的,克裡斯汀都有點想回家了。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氣氛顯得很不對勁。艾弗裡和瓊斯在對峙,不過,與其說他們是在對峙,倒不如說是艾弗裡單方面的挑逗。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的兩位小姐坐在床邊下巫師棋,時不時地分出幾分興緻看幾眼火爐邊的艾弗裡。穆爾塞伯也在,他嘲弄地沖着瓊斯笑。
看到這一幕,克裡斯汀挑挑眉毛。斯萊特林内部也并不和睦,同學之間小小的争吵是常有的,無傷大雅,不值得大驚小怪。每一個斯萊特林都要學會自己面對學院内部的社交和來自他人的挑釁。克裡斯汀今天給家裡寄信,不也是在艱難地處理社交問題嗎?連她一個獨來獨往的純血種都難以避免的問題,就更别說簡·瓊斯這個混血了。
與那天處理布萊克在魔藥課上施展的格蘭芬多式的挑釁不同,面對學院内部的挑釁,此時克裡斯汀若是強勢地幫助簡——這位時常和自己聊天的混血,那麼簡在其他人眼中無疑會成為克裡斯汀的附庸——李家族的混血附庸。且不說簡有沒有這份心願,克裡斯汀首先就會皺起眉頭——那得添加多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