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走廊上攢動的巫師,克裡斯汀注意到穆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緊了自己。
克裡斯汀轉過頭,想說些什麼,但在魔法部傲羅的視線下,什麼都沒說。
克裡斯汀在衣袍的遮蓋下,在瓊斯的手心裡劃了一個大寫的“M”。瓊斯也注意到了穆迪,緊張地點點頭,逆着人群跑開了。
“李,我們是傲羅辦公室下屬的執行傲羅。你十二月份在哪裡?”穆迪身前那位女傲羅率先發問。
克裡斯汀表情冷淡,知道身邊已經聚集起一群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話了。克裡斯汀更清楚,她所認為的“足夠弱小的自己沒有扯上純種與麻種的政治鬥争”,在穆迪出現在霍格沃茲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一個幻想。她不為了最開始為了布魯托攻擊麻瓜女孩的行為後悔。隻是對于接下來将面對的情況感到緊張。
她該怎麼樣表現,才能在保持自己純種立場身份的情況下,既:堅決不為了自己曾經傷害麻瓜的所作所為後悔的情況下。不把自己推向那位不可說名字的大人的陣營呢?
換句話說,她怎麼向鄧布利多這一方表明:雖然她并不在乎與她毫無關系的、甚至放肆到侮辱她家人的麻瓜的幸福與苦難,但她很克制,并不想為了除了科學研究以外的任何事,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從而忍受痛苦,成為靈魂割裂的巫師呢?
但她決不能對鄧布利多露出一點兒的卑躬屈膝、曲意迎合和配合之意——這樣她就不得不和自己的同院同學漸行漸遠了。而那些正義感充沛的格蘭芬多恐怕也永遠不會接受她吧。她不能成為一個孤立的人。
“我想,我沒有必要接受您的詢問。這不是我的義務。”克裡斯汀保持着冷淡的态度。
女傲羅從穆迪手裡接過那卷羊皮紙,“這是魔法部對你的傳票,對你在霍格沃茲九有四分之三非法使用魔法襲擊麻瓜的指控。”
克裡斯汀結果傳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半天,最終把那張輕飄飄的紙扔到地上。“隻有傲羅辦公室主任巴蒂克勞奇的簽名?魔法執行司的主任簽名呢?涉及霍格沃茲學生,我的院長的簽名呢?或者——鄧布利多教授的簽名呢?如果這項罪名嚴重到需要抓捕霍格沃茲在校學生,威森加摩管理機構的聯合簽字呢?”克裡斯汀輕蔑地笑,“克勞奇先生和他手底下的——員工,抱歉,我想不到更好聽的詞語了——你們這麼缺年終獎金?以至于抓嫌疑犯都不走流程了?”
身邊傳來帕金森和艾弗裡附和地笑聲。
“你們斯萊特林怎麼敢這麼狂妄?”有一個格蘭芬多說。
圍觀的衆人之間的火藥味很濃。但好在有傲羅在場,圍觀的學生沒有掏出魔杖的。
女傲羅顯然很專業,攔着身後兩位男性的傲羅,沒有被激怒,平和的語氣穩定着格蘭芬多們的神經,“如果你需要校長的簽名,我們可以去找鄧布利多教授。至于魔法執行司主任的簽名和威森加摩管理機構的聯合簽名——在裡奇先生之後,傲羅抓人就不看這兩個機構的簽名了。”
女傲羅說的是衆所周知的事實。諾比裡奇,一個麻瓜種,在1962年當選魔法部部長,引發了純血派的驚恐,魔法部也因此分裂。他當權期間頒布了不少對麻瓜種有利的政策,引發了純血派極大的不滿,最終在1968年因病離職。克裡斯汀懷疑他的離職可能與馬爾福一家有關系。
到如今,沒人關心諾比裡奇這個人了,也沒人關心他立下的空頭文件了,因為魔法部都已經分裂為兩個了。其中傲羅辦公室的權力被巴蒂克勞奇——一個支持麻瓜種的純血種牢牢把控。而威森加摩管理機構和魔法執行司的部分部門,依舊所屬于純血陣營。
“你們不認可威森加摩管理機構的司法權和魔法執行司對你們傲羅辦公室的指揮權?那可真是笑話,我同樣我不認可傲羅辦公室的權威。你們傲羅辦公室的傳票甚至進不了純血的莊園,我憑什麼相信無能者對于我的逮捕和審判?”
旁邊的格蘭芬多學生顯然被激怒了,克裡斯汀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李,你真該洗洗你的嘴巴——”
麥格教授趕來的很匆忙,但正好阻攔下了波特的咒語。“為了李小姐的出言不遜,斯萊特林扣五分。為了波特先生的惡咒,格蘭芬多扣十分。米麗森巴諾德,阿拉斯托穆迪,金斯萊沙克爾,你們三個來霍格沃茲之前都不提前和教授們通知一聲嗎?太荒唐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已經畢業了,我将給格蘭芬多扣三十分!”
“我們受到了巴蒂克勞奇先生的命令——”金斯萊想對面前女巫辯解些什麼,但在女巫方框眼鏡下嚴厲的神情中退縮了,最後聲音變得嗫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