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掏錢呢,又被粿條攤子隔壁賣烤腸的老闆娘問:“小葉啊,距離交房租水電的日子已經過去五天了,打算什麼時候交房租呢。”
葉秋梨反應了兩秒鐘,才想出來烤腸老闆娘是自己的房東。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葉秋梨換了隻手拎粿條打包,并不回答,而是很淡定地指着老闆娘的烤腸攤子,說:“我要一根烤腸,脆骨的,不要加辣。”
老闆娘aka房東:“…………”
“所以啊小葉,房租,你到底啥時候交?”
老闆娘問着,手裡卻很熟練地挑高烤腸機的溫度,拿起不鏽鋼夾子,指着一排烤腸,利落地問,“要哪根?”
葉秋梨指了其中一根,“這個吧。…算了,再拿多一根,玉米腸是不是便宜點?現在沒錢,委屈一下吧,麻煩姨姨拿多一份玉米腸,不加辣。”
老闆娘看了看葉秋梨:“打包不?”
葉秋梨點了點頭,從兜裡掏出一把散錢,點了點,放在烤腸機旁邊的錢罐子裡:“打包。謝謝,拜托兩根分開裝。”
“你這孩子。”老闆娘把兩根熱騰騰的烤腸裝起來,也許是看着葉秋梨的樣子,她心有點軟,沒再說什麼難聽的催交租的話,墊着烤腸的底部紙袋,遞給葉秋梨,“燙。你拎上面。房租不交,還有錢買烤腸吃!”
葉秋梨抽出了那根脆骨,啃了一口,烤腸的油将他的嘴唇潤得亮晶晶的。
葉秋梨舔了一下烤腸,心裡在想事兒,對老闆娘講:“交,怎麼不交。我回去點一下餘額,很快就點給你。”
老闆娘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擡手趕葉秋梨回家去:“你最好!快回家去吧,你一個小孩兒,别在這亂亂的地方瞎晃悠。”
“謝謝老闆娘,祝你生意越來越好。再見。”葉秋梨對老闆娘揮了揮手,頭上的呆毛過了一天也沒塌,在傍晚的陽光裡跳着氣球人舞。
葉秋梨拎着一根烤腸,晃晃悠悠地吃着回到家。
打開家門,烤腸剛好啃完最後一口。
沒有烤腸吃,葉秋梨又覺得很難過了,把烤腸簽子一扔,書包一揮,小臉皺巴巴地,窩在小沙發上。
宮浸月看了一眼葉秋梨亂扔的書包,眼皮半阖着,很不耐煩道:“你書包能不能放放好。像什麼樣子?”
葉秋梨翻了個身,兩腳搭着,聲音細細地,他還在思考怎麼賺錢呢,心不在焉地:“我不想。”
宮浸月把書包撿起來,扔向沙發。
咚。
書包撞在葉秋梨屁股軟肉上的聲音。
葉秋梨還是沒反應。
臉埋在沙發裡,安靜地躺着不動。
背影仿佛跟前幾天,葉秋梨受了委屈窩在被窩裡哭的樣子一模一樣。
宮浸月走過去,把書包從葉秋梨的屁股上拎走,手指抓着葉秋梨的肩膀,把他翻過來。
葉秋梨躺着,頭發亂亂的,眼神帶着懵懂。
臉頰是幹淨的,沒哭。
皮膚又白又嫩,就這麼躺了一會兒,就被沙發硬皮壓出了很輕的紅痕。
浮在臉上,像淺薄的紅暈。
是很容易留痕的膚質。
“幹嘛?”葉秋梨的聲音也是嗲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