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算了這并不重要。
葉秋梨繞到最靠近圍繩擂台的通道,兩邊設置了舞台火焰,感覺選手會從那個黑色通道裡出來,也就是說這裡直通後台。
趁着不注意,葉秋梨像隻靈巧的小貓一樣鑽進後台。
繞過人群,目光不斷搜尋,終于在最盡頭那個休息室裡找到了宮浸月。
他正坐在一張軟長椅上,脫掉了黑色沖鋒衣,裡面穿一件黑色短袖,身旁放着他的黑色包,拉開了鍊子,原來裡面鼓鼓囊囊裝着的是兩對拳套。
宮浸月微微屈起拳頭,正在低頭觀察着自己的拳峰,神情漠然。
葉秋梨看到就來氣,走過去,一巴掌拍到宮浸月的大腿上,白淨的臉龐因為生氣,染上一層很淡的紅暈:“你出息了啊!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厲害呢?!什麼都不告訴我。”
宮浸月擡頭,看到葉秋梨,臉上閃過一絲很輕的驚訝。
随即站起來,迅速關上門。
“你怎麼在這裡?誰把你帶過來的。”宮浸月微微蹙着眉。
葉秋梨:“我不用别人帶。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現在走,跟我回去。”幫宮浸月拎起那隻黑色的書包,把那兩雙拳套用力摁進去,拉上拉鍊。
“我不能走。”宮浸月冷靜地告訴葉秋梨。
葉秋梨回過頭。看着宮浸月。既生氣又不敢置信。
宮浸月再次說道:“我不能走。”
葉秋梨睜圓了雙眸:“為什麼?”
“你告訴我,為什麼。…。”葉秋梨憋了一路的火,“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知道我剛剛看到了什麼嗎?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你要去打?!我剛剛聽到了,有人甚至會打藥上台,那個誰…ghost死定了……等一下,你就是——”
他就是ghost。
葉秋梨說不下去了。
宮浸月的神色在燈光下很清晰,是一種純粹的平靜,自持。
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準備要上台的拳擊手,而是一個運籌帷幄的談判家——這副樣子,他真的能打?輸了會有什麼下場?是不是一定要逼着自己看着宮浸月死掉?
葉秋梨的腦子很亂。痛苦地捂住了頭。
“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弟弟,跟我回家吧。”葉秋梨懇求。“你真的别去,我很害怕。”
宮浸月對葉秋梨的情緒無動于衷,隻是笑了笑:“我知道。有人告訴我了,關于違禁藥的事。”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你有沒有想過我?!你離開家的那兩天,我一個人!我受不了一個人的日子,很難受。”
“我很不習慣一個人,那種感覺真的很可怕,你為什麼就不能聽我的呢?”
宮浸月眼神垂下片刻,揉了揉葉秋梨的耳朵,低聲道:“我知道啊。但是我不想你後悔。隻有足夠的錢,才能讓你安心生活…。”
“八萬塊夠了。真的。已經很多了,我們不能貪心,我不想你死掉。”葉秋梨的眼眶濕潤了,“你也稍微聽一聽我的聲音吧。我,我有很不好的預感,真的。”
宮浸月無動于衷,語氣依舊很溫柔:“我必須去,小豬。”
“…對不起。”宮浸月摸摸葉秋梨的臉,這樣說道。
葉秋梨抹了抹眼淚,看着宮浸月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宮浸月,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我管不了你,我說話沒有用。”
宮浸月:“嗯。很好,你就該這樣。不要對我抱有什麼希望,無視我,放棄我。”
葉秋梨:“對,所以我不管你了。我要走了。”
“再見。”宮浸月貼住葉秋梨的額頭,感覺到葉秋梨眼眶裡熱乎乎的眼淚,怎麼哭得臉紅紅的,真的像一隻小豬。
宮浸月伸手,幫葉秋梨揩掉淚花,“祝我好運嗎?”
葉秋梨噙着眼淚,不說話。
說不出,也不想說。
他有點想放棄了。
門口有人敲門。叫宮浸月上場了。
葉秋梨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不得不走了。
“很快回來。”宮浸月這樣輕松說道,跟葉秋梨蹭了蹭額頭,然後轉身離開。
葉秋梨沒有去送宮浸月。他自己在休息室裡站了一會。
外面的拳擊比賽似乎要開始了。
葉秋梨還是要走,眼睜睜看着宮浸月受傷,甚至死在台上,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一路往外走,一路聽到許多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