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許宗先招呼道。
“喲,村公,今兒您怎麼得空過來了,還有你們怎麼過來了?”招呼完,沒好氣地别了一眼許知予和王嬌月,一臉嫌棄,嘁。
天上文曲星,地下斜眼睛,說的估計就是這周紅娘,一副高高在上,斜着個眼,目中無人的樣兒。
“伯娘——”許知予還是禮貌地招呼道。
“伯娘——”王嬌月也施禮。
周氏如避瘟神,嫌棄地避得遠遠的。
“哼!不是讓你不要再踏入這個家門嗎?你自個兒有多晦氣,是不知道,是吧?啧啧,哎呦。”克死爹,克死娘,克瞎自己,又克瘸媳婦……
許知予才不會去看她的臉色,不都說她是瞎子,看什麼臉色?
挺直腰闆,也不廢話,還故意上前兩步。
“伯娘,今日知予是過來取糧的,去年分家說好秋收後大伯三叔要補給我六擔糧食。”
“糧食?什麼糧食?我們這裡可沒有你的什麼糧食。”前兩天不是聽說這人快死了麼,以為能拖過去,今兒怎麼就來要糧了,真晦氣!
許知予呵呵一笑,“沒事,伯娘不知,我等我爺和大伯,三叔他們回來,村公爺,我們先去堂屋坐坐。”許知予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就要往屋裡去坐。
“诶——,你這個喪門星,早就不是我們家的人了,不許進我的屋子!莫讓你的喪門晦氣污了我這房子。”明天知業可就要從縣城回來省親,這喪門星進屋,留下晦氣可咋得了?
立馬上前做攔。
許知予懶得聽,原主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對這裡的環境再熟悉不過,繞過她就向堂屋去。
“欸,你……”周紅娘以身做攔,又怕晦氣染身,嫌棄地不想沾許知予,可看她真要進屋,連忙一把拖住許知予的衣袖,“你敢——”
許知予也毫不客氣,奮力甩開她的手,一記眼刀過去!
厲呵道:“伯娘!知予可已成年,男女授受不親,還請自重!”說完還故意嫌棄地撣了撣被她抓的衣袖。
平時潑辣的周紅娘竟一下被許知予的氣勢震住了,又被她嫌棄撣灰的動作氣得炸毛,小眼怒瞪,一時也氣結了:“嚯,你,你,你……”
許知予也不給她機會,“你,你,你什麼?這是我爺爺許明的宅子,我作為他的孫子,進去坐坐,有何不可?”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所以氣勢必須拿出來。
“好你個小畜生!你爺爺大伯不在,你就來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村公,你可要為我做主呀,嗚嗚嗚。”竟佯裝抹起眼淚來,一邊抹還一邊偷看許宗的反應。
如此拙劣的演技,許知予想笑,心道也不過如此嘛,原主為何如此怕她?
“呵,你還好意思請村公做主,村公作為一村之長,站在這院裡多久了?你作為大房,不說端茶倒水,連一個坐也不知請,禮節是一點不懂,這就是童生的娘幹的事?”許知予陰陽起來是絕對的誅心。
“你——”一聽說她‘童生娘’不懂禮,周紅娘更是氣得不知如何應答了。‘童生娘’可是她最驕傲的頭銜,不容得一丁點玷污。
“你什麼你?我說得有錯?”許知予尖削的下巴微微揚起。
……把周紅娘一時都整不會了。
王嬌月也很意外,心驚肉跳!不可置信地看向許知予,她也沒想到許知予會這樣硬氣地怼周紅娘,以前可都是低眉順眼,一句話都不敢說的。
等周紅娘,反應過來,“好你個小畜生!反了天了,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看我不打你這個,你個喪門星!”說着習慣性要去抽旁邊的竹條。
以前,原主沒少挨她的竹條打。
“周氏——”村公現在有點後悔來了,後悔剛才喊她出來。
“我怎麼說話了?我一口一個伯娘,敬你是長輩,你卻一口一個小畜生,喪門星,你有長輩的樣嗎?怎麼?還想當着村公的面,再像以前那般打我不成?你搞清楚,我們現在可是分家了。”許知予背着手,眼神陰曆。
……
欸?這瞎子何時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周紅娘還從來沒這般吃癟過,且還是在許知予身上,肺都快要氣炸了。
“你胡說!是你上門來無理取鬧!村公,村公今兒你可是看見的,是他……”巴拉巴拉數落。
很快,吵鬧聲引得在後院洗衣服的三叔娘王秀芝和她大女兒許大妞都過來了,王秀芝端着木盆,給女兒遞了一個眼神‘那是你予哥兒?’
許大妞:‘是,但……’腦袋中也是一串問号,這氣質能是那個軟弱的二哥?
不過看周紅娘吃癟,母女心中暗爽。
該!
二娥也趕緊往她娘和姐姐那邊躲。
王嬌月也是一直瞪着一雙杏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許知予,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沒有啊,不就喝的粥呀。但這頭腦又清晰得不得了,嘴巴也利索得不一樣,這膽子也忒大了些。
滿臉震驚,心中佩服!
當大家還沒回過神,許知予已大搖大擺進到堂屋了,她還不信,這屋她還進不得了。
一屁股坐下!
“村公——,你看他……”周紅娘臉都吓白了,完了,完了,這屋被晦氣沾染了,明兒知業回來這堂屋可千萬不能進!
“周氏,你可是童生娘。”許宗一句話就怼得周紅娘閉嘴了。
天殺的許二呀!你等着瞧,等你爺爺,大伯回來有你好果子吃。
周紅娘咬牙切齒。
許知予讓嬌月也過去坐。今日這糧她要定了!
王嬌月是膽戰心驚。不過這人好不容易硬氣一回,她必須支持!官人,好樣的!
心中暗暗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