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之擡眸瞥了眼姜培,再次看向羅麗華。
“羅——老師,黎茉這個名字熟嗎?上周是不是才見過?你對她說了什麼?又做什麼了?”
羅麗華之前維持的僵硬笑容徹底消失,她瑟縮在沙發上,顫聲回道:“我,我沒說什麼啊。”
魏衍之冷笑一聲,擡起右腳踩在羅麗雲身側的沙發上,右手搭在腿上,左手不知從哪拿的一把折疊水果刀。
隻見他左手輕輕一甩,鋒利刀刃躍然而出泛起冷寒的白光,他擡手,刀背輕輕劃過羅麗華左側臉頰,羅麗華吓得牙關緊咬,身體僵作一團。
她用力閉上眼睛,提着一口氣,硬着頭皮道:“我就說她沒以前瘦了,問她還挑不挑食,我真沒動她,她看見我就開始抖,我發誓我沒碰她一下。”
魏衍之手中的刀還在羅麗華的面上,可是卻好像已經在自己的心髒上狠狠劃了一下。
黎茉居然隻看見這個女人就開始發抖,霍城誰看見自己動怒不害怕,可黎茉第一次見自己也沒懼過。
那樣的人居然會看見另一個人就控制不住顫抖,而且還大病了一場,可見面前的人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他極力控制自己才沒有把刀狠狠插進這個惡毒的女人身上,緊咬後槽牙,隐忍着噴薄的怒火,一字一字吐出:“說,你以前到底對她做過什麼?”
羅麗華磕磕巴巴把她在黎茉一二年級時做的事說了一遍,看似說了很多,但也隻是她緊要關頭權衡利弊後,挑挑揀揀的一些事。
魏衍之當然知道她說的萬不及她做的,但就算是皮毛,他也能想象當時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經曆那些後,心靈和身體上受到的傷害有多刻骨銘心。
這些陰影會伴随黎茉一生,因為他自己就忘不掉自己曾經經曆的一切,即使早已異世而活,他也足足記了兩輩子。
魏衍之緩緩籲出一口氣,收起刀,直起身子。
“把她們手機收了。”他神情極為淡漠,兩名西裝男很快将母女二人手機拿走。
“兩天一碗水,四天一碗米飯,别餓死就行。”
“魏衍之,你這是非法囚禁。”姜培激動大喊。
“是,去告我吧。”說完頭也不回離開包間。
魏衍之出門,撥通于祁電話,沒有半句廢話:【查查樂培教育。】
于祁:【魏總,請問查哪一方面?】
魏衍之:【能讓它關門的各方面。】
魏衍之的語氣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可是于祁不知道具體情況,也不知道魏衍之對樂培的厭惡到底到了何種程度,他不能私自做決定,于是又多嘴問了句:【如果他們各方面都合規合法呢?】
魏衍之終于徹底失去耐心:【那就讓它不合規不合法,需要我具體教你怎麼做嗎?】
魏衍上車後,食指勾住領帶左右松了松,胸腔裡的濁氣才終于釋放出來。
司機感受到魏衍之的低氣壓,一路上小心翼翼,艱難把控車速,生怕速度不合他的心意。
魏衍之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鐘,令他沒想到的是家裡燈火通明,黎茉還沒睡。
她獨自一人躺在沙發上,投影儀播放着一部電影。
他靠近,黎茉緩緩坐起。
“怎麼還沒睡?林央央呢?”
“她工作室有事,吃過晚飯我讓她回去了。”
魏衍之擡眸環顧一圈,沒看見曹姨,“那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還讓曹姨也走了。”
“魏衍之,我真的沒事了,别當我弱不禁風好吧?”
魏衍之在她身邊坐下。
黎茉懷裡抱着毯子跪坐在沙發上,望着他須臾,忽而問他:“你幹嘛去了?”
魏衍之偏頭看她,伸手用毯子把她裹住,“沒幹嘛,公司有點事,你不想我出去,以後我就不出去了。”
黎茉扯開裹住自己的毯子,跪走到魏衍之身邊,魏衍之看她,“怎麼了?”
她沒回話,而是擡腿跨坐在魏衍之腿上,雙手攬住他的脖子。
兩隻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眸子裡似有星星在閃爍。
魏衍之雙手攏住她的腰,同樣目光缱绻看着她,“到底怎麼了,嗯?”
“魏衍之,我知道你去幹嘛了,你去找羅麗華了對不對?”
魏衍之詫異蹙眉,面上神情驟然變冷,搭在黎茉腰上的手不自覺收緊。
“誰告訴你的,于祁?”
“不是,是陽陽,他不放心,怕你一時沖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黎陽這兩天一直很糾結,魏衍之顯然對黎茉的事很上心,如果黎茉這次生病确實是因為羅麗華,他恨不得去捅羅麗華兩刀,魏衍之有能力去教訓她,他求之不得。
可是冷靜下來,他想到之前黎茉說的那句“放心,我和他沒有以後。” 他又覺得自己擅自把羅麗華這個人透露給魏衍之有些自作主張。
萬一黎茉就是想和魏衍之玩玩沒打算負責任,那自己這麼做無疑是讓黎茉虧欠魏衍之的。
魏衍之沒做什麼還好,要是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自家豈不是連累了他。
所以他思慮再三還是給黎茉打了這通電話,把魏衍之找自己的事告訴了她。
沙發上兩人四目相對,黎茉的話問完,魏衍之遲遲沒有開口。
黎茉傾身上前,在他唇上吻了吻,柔聲問他:“你做什麼了?”
魏衍之也不答話,眼睛半眯盯着黎茉,漆黑的瞳孔氤氲起一層薄薄的霧氣,望得黎茉心裡一陣酥麻。
黎茉像是被他的眼神勾住,不自覺往前挪了挪,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柔聲問他:“怎麼了,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問你話呢。”
“黎茉。”魏衍之輕喚一聲。
“嗯?唔......”
魏衍之下颌微擡封住黎茉的嘴。
他慢條斯理地吻她,像是在用心品味佳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