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燒烤店越熱鬧，老闆夫妻倆忙得腳不沾地。

店外擺了一排紅色塑料凳，看來這會沒有空位。

兩人在門口的凳子上坐下，老闆娘送來一張A4紙打印的菜單和一杆鉛筆。

黎茉拿到就開始勾選，她點完又把菜單遞給馮蕭，“你看看你還想吃什麼。”

馮蕭接過，來回掃了兩眼，“你怎麼沒點羊肉串？”

“不吃，膻。”

馮蕭狐疑看了她一眼，這時老闆娘從大棚裡出來，手裡拿着抹布對黎茉道：“你倆進來吧，有桌客人走了，我去收拾一下。”

黎茉起身跟着老闆娘進去，馮蕭迅速在菜單上羊肉串的後面寫上“20”，把菜單放到老闆旁邊的桌子上，進店找黎茉。

黎茉單手托着下巴，看着角落裡紅色的冰箱出神。

馮蕭進來，順着她視線望過去，問她：“想喝酒？要不拿幾瓶啤酒我陪你喝，一會找代駕送我們回去。”

黎茉收回視線，搖頭：“算了，麻煩。”

“那你自己喝？”

黎茉眼睫輕掀，頓了頓，再次搖頭。

馮蕭見她這反應笑着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兩瓶罐裝啤酒。

他把兩瓶啤酒都放在黎茉面前。

“你負責喝，我負責送你回家。”

“兩瓶太少，我可醉不了。”

“不夠再拿，我去給你拿杯子。”

“别麻煩了。”黎茉用力拉開拉環，“呲”的一聲，白色泡沫旋即湧了出來，她忙湊過去吸掉溢出來的啤酒。

老闆親自把她們點的烤串送上來，滿滿兩大盤。

黎茉一眼就看見盤子裡的羊肉串，她詫異看向老闆，“羊肉串？老闆，你送的？”

“我點的。”馮蕭拿起幾串羊肉串放到黎茉面前的盤子裡。

“我都說了我不吃，你點的你吃。”

老闆離開，馮蕭問黎茉：“你怎麼了？出來吃燒烤不吃羊肉串，你還是黎茉嗎？”

“也對，吃燒烤不吃羊肉串，就跟吃火鍋不要辣一樣。”

自己怎麼能和吃過不去，黎茉拿起面前的羊肉串，在眼前晃了晃，“膻，但是确實香。”

話音剛落，簽上的肉落入她口中。

咀嚼幾下，她端起面前啤酒咕噜咕噜灌了幾口，喝的有些急，嗆得咳嗽，她咳得停不下來，眸底泛紅，潮濕染上眼角。

馮蕭過來幫她順後背，扭頭對正在收拾桌子的老闆娘道：“老闆娘，麻煩倒杯溫水。”

老闆娘應聲去倒水。

黎茉咳嗽聲漸漸止住，手指撫過眼睛角，啞聲道：“眼淚都咳出來了。”

馮蕭端起水，“喝點溫水，天涼了，就不應該給你拿冰啤酒。”

黎茉接過，小口小口把杯子裡溫水全部喝掉，終于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馮蕭拿起黎茉面前未開封的那罐啤酒，送回冰箱。

黎茉看着他的背影不滿咕哝：“你怎麼拿走了，就一罐怎麼夠喝？”說着端起面前還剩的半罐正欲喝，馮蕭大步邁過來，從她手中奪過。

“欸～”

他擡手，仰頭，剩餘的半罐啤酒盡數進了馮蕭胃中。

“馮蕭，你怎麼喝我喝剩的啊？我嘴巴都碰過了。”

馮蕭放下空罐子，“我不嫌棄你。”

“我謝謝你。”黎茉氣呼呼塞了塊肉到嘴裡。“這下好了，還得叫代駕。”

代駕到了，兩人出了燒烤店，經過老闆身邊，老闆又塞給黎茉一根烤腸。

“謝謝老闆，我會繼續在網上給你打廣告的。”

“夠了，夠了，你别再發了，你看我現在都忙成什麼樣了。”

黎茉眯着眼笑，和老闆道别，馮蕭提着她的包，黎茉跟在他身後，邊走邊吃烤腸。嘴吧鼓鼓囊囊嚼着，思緒卻早已飄遠。

前面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停住腳步轉身面向自己的，黎茉一頭撞到馮蕭胸口，烤腸上的油漬蹭到他白色的襯衫上。

她懵懵擡頭，“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她左腳後退想拉開點距離，馮蕭蓦地擡手攬住她後背。

黎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後背蹭到哪了？一層灰。”

馮蕭在黎茉後背輕撣了撣，微不可查的幅度。

一輛黑色轎車從二人身側飛速經過，黎茉扭頭看去，沒等她瞧清什麼，黑色轎車淹沒在道路盡頭。

馮蕭松開她，“好了，幹淨了，走吧。”

黎茉到了家才想起花茶還在榮璟玫那，這會太晚，她不好打擾别人休息，準備明日再聯系榮璟玫去接花茶。

長途跋涉，黎茉很疲憊，但是腦子裡卻像有個機器在工作，一直嗡嗡響個不停，吵得她怎麼也睡不着。

黎茉躺在床上嘗試不同姿勢，卻感覺怎麼睡都不舒服，最後不知道是不是翻累了，趴在床上進入夢鄉。

要麼睡不着，要麼醒不了，她睡得沉，手機鈴聲響半天她才閉着眼睛探出手摸索手機。

劃開接聽鍵，手機放到耳邊，鼻音濃重：“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黎茉又喂了聲。

男人聲音低沉傳入黎茉耳中

魏衍之：【你的貓還要嗎？】

黎茉倏地睜開眼睛，盯着手機須臾，緩過神：【花茶在哪？】

魏衍之：【你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