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點笑不出來。
阿克賽斯沉默地看着你,他的目光在你身上遊走打量,毫不遮掩,肆無忌憚,從你蒼白的臉色挪到兩處傷口上,又從傷口挪到你略為孱弱單薄的身體。
他的眉頭緊鎖,每看一處,冷漠的表情就動搖一點,變得愈發難看,好像看到了什麼很惡心的髒東西。
你不敢說話,任由他像市場挑蔬菜似的盯着你看,在他把視線重新挪到你的臉上,和你目光交彙時,你看到他的眼球震顫一下。
這場猶如審判罪人的心理酷刑至此結束。
阿克賽斯:“怎麼傷的?”
他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聲音啞啞的。
你确定他是在問你,才稍微低下頭,回複說:“不小心磕到了桌子。”
他似乎有些不滿:“為什麼不擡起頭和我說話。”
你又擡頭,這個姿勢對你而言不太舒服,脖頸咯吱咯吱響,你把手伸到脖子後面捏了捏。
阿克賽斯的眼神變得古怪,他擰眉,竟然主動半蹲下來,讓你和他完全平視。
他啞着嗓子:“說吧。”
你又把自己受傷的原因重複一遍。
他沒有回應,懂事的醫療機器人從旁邊擠過來,開始為你處理傷口,塗抹藥液。
你不敢再和他對視,而他也不站起來,就更近距離地觀察着你,将那身濃烈的Alpha氣息正面撲到你的身上。你浸在火焰當中,整個處理傷口的過程如坐針氈,感覺體内為數不多的水分正在快速蒸發,甚至産生了口幹舌燥的錯覺。
不是,他怎麼不走啊。
你詭異地想,他是認出你是誰了嗎?還是聞到了你信息素的味道?
轉念又想,你現在汗水津津,狼狽不堪,身上剛脫下一層蟲族的血污,注射過的抑制劑也還沒到期,應該聞不到才對。
你精神一度非常緊張,又偷感很重地伸手摸了一下脖頸,裝作撓癢那樣感受腺體有沒有出現破損。
你的動作并不隐蔽,尤其當事人就在你的旁邊看着,他終于忍無可忍地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你亂動的手臂。
Alpha的手心燙得吓人,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隐忍的咬牙切齒。
“不要撓自己的腺體。”
唉,真是的。
.
你被隔離了。
就這樣被發現是Omega,有種荒誕的可笑。
雖然官方的解釋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但你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囚禁。
你知道他們肯定會去調查你的,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軍艦上的beta醫生來了兩趟,第一趟是為你換藥,第二趟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你為什麼會單獨乘坐星艦?
你的發.情期是什麼時候?
你結婚了嗎?
你回答了,你沒撒謊的必要,隻要星艦維修好,他們就會立馬調動出你的完整身份信息。
beta醫生盡職盡責地記錄下你的答案,出門旅行,發.情期還有一周,未婚。
離開之前,醫生非常不幸地告訴你,由于你受到了意外創傷,以及臨近發.情期的原因,你身上的抑制劑效果正在減淡。
軍艦上沒有針對Omega的抑制劑,單獨調配需要花點時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最近幾天注意人身安全。
你很崩潰,各種意義上。
但其實他們對你很好,你得到了幹淨的全新的換洗衣物,從材質和版型上來看應該很昂貴,是你買不起的品牌。你住的地方比包廂大多了,有單獨的卧室和客廳,還有一個超大的活動室,配備了健身器械和娛樂設施。定時定點由機器人為你提供餐食,營養搭配非常均衡。
他們把你當成珍稀物種對待,雖然這不是你想要的。
守在你門前的兩位Alpha戰士都戴上了過濾空氣的頭盔,一旦你靠近門邊,他們就會禮貌但強硬地勸告你後退回去。
“我們有可能會傷害到你。”一位Alpha戰士羞澀地說。
你理解,不過又覺得這很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