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蟬……快點……快點……我看到了……快點……我要新的……”
“我好想她……我想見她……給我換上新的……”
沈蟬放下新外殼的手臂,他将食指豎起,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小小的噤聲的标志,“噓。”
“動靜太大,會吵到她的。”
沸騰的液體安靜了下來,語調放低,像因承受不住過度的興奮而抽噎哭泣。
“那你快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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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客卧廂房都長得一樣,從外殼到裝修再到地磚紋樣,素材再利用似的,全部一比一複刻。
你随便選了一個順眼的推門進去了。
桌上放着食物菜肴,浴桶裡熱水蒸騰,上面撒滿粉色花瓣,連衣櫃都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衣裙。明明沒有奴仆在前後服飾,東西就像憑空出現。
鑒于舍府的本體是一個移動的大型法器,這樣的安排好像也算合理。
你解開身上破爛的衣物,擡足走進浴桶中,用幹淨的熱水擦洗身上的污漬,浸泡在熱水裡,筋骨血管得以舒張呼吸。狼狽了一整天,這會兒才算找回了點活着的感受。
被雲疏咬過的地方隐隐作痛,傷口已經凝固結痂,你撥起一捧清水輕輕澆灌在上方,用手撫摸,幾塊還沒消下的牙印腫脹起來,不用鏡子照看都能猜出來有多醜陋。
那個玩男扮女裝遊戲的惡心男人,他再用點力可以直接咬斷你的喉嚨。
過會兒得去找沈蟬要療傷的藥膏……你又想起來他和陳霧的事情,他要麼不說話,要麼滿嘴謊話。
好煩!
難道他沒看見你脖子上有被狗咬到的傷嗎?為什麼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也不主動關懷一下,非要等你親自開口?
該死的東西。
用來捅雲疏的簪子被你抓在手中,走了一路抓了一路,一直沒有松開,你現在才有閑心空餘把它翻起來觀察翻看。
一根木頭簪子,手工雕刻,半長不短,簪尾懸着一朵說不上名字的四瓣野花,不值錢的東西,也隻有殷華之會覺得浪漫感人,他把對你的綿綿情意刻在飾品上,做賊一樣偷偷竊喜。
你的首飾盒裡還有很多這樣的簪子墜子手钏項鍊,全是殷華之閑得沒事搗鼓出來的。你挑不出哪個更廉價,偶爾需要哄他開心才會主動去戴,大多數時候就放在妝奁中,讓他為你梳妝時自己挑出來一兩個合适的簪。
簪頭還挂着雲疏的血,當時夜間漆黑,你又沒有夜視能力,很難辨認注意一些存在感不強的細節,此刻的你摸着圓鈍的簪頭,突然感到疑惑,你發現自己已經回憶不起來究竟是如何使用這種……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東西穿破雲疏心口的。
你反握簪子,将當時的場景重新複刻,對着自己的另一隻手戳動,毫不意外,圓鈍的簪頭根本劃破不了你的皮膚。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你感覺更煩了。
你從浴桶裡走出來,擦拭身上的水珠,被你換下的破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你還保持着先前的生活習慣,用長一點的浴巾裹住身體,走到衣櫃前尋找合身的換洗衣物。
衣料涼絲絲的,摸上去非常光滑,你想起陳霧的蛇妖身份,感覺每一件都像是它褪下的皮,有些惡心,不過你沒得挑選,隻能先将就着。
白色的浴巾掉落到腳邊,你彎下腰,給自己穿上裡衣的短褲,屋内燭火安靜燃燒,将你的影子照映到八角的細繡屏風上。
你幾乎立馬就注意到了有什麼東西正在窗外窺伺。
不含惡意,但是目光太過于赤.裸,令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匆匆套上衣裙,抓住那根被洗淨血液的簪子和放在桌案上的燈,觀察着,小心翼翼挪步出去。
“誰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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