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聽出康熙想要維護佟佳氏的深意,心如泡苦水,面上卻不得不恭謹道:“妾領命。”
她雖嫉妒佟佳氏的好運,但機會在前,她也想把握住給予小赫舍裡氏重擊。
于是她飛快壓下心中情緒,轉頭就和小赫舍裡氏隔空鬥法。
衛璎對她的行為有所猜測,心裡不自覺松口氣。
有衛瑤牽制住小赫舍裡氏,這宮裡命如紙薄的事當減少。
“你在想什麼?”康熙的面龐近在咫尺,讓衛璎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康熙見狀溫柔的手指輕觸她的眼角眉梢:“衛瑤走後,朕來到你面前,你都沒發覺,看來你們的姐妹之情深如海。”
吐息伴随字眼而來,仿若下一瞬就要親昵地封住自己的呼吸,衛璎極力繃住情緒,低垂眉眼道:“姐姐看起來憔悴不少,想來衛家的事給她很大的壓力。”
康熙聞言冷笑:“你姐姐這幾日過得很好,一點都不擔心你。”
衛璎無視掉康熙那溫熱手指在眉宇處帶來的觸感,恭敬溫順道:“在姐姐的心中父母更重要。”
見她低着頭,不敢和自己直視,康熙神色莫名,旋即收回手負在身後,輕聲道:“她也不曾擔心父母,若不是你給了話,她如今還困在鐘粹宮呢。”
“皇上,你是萬乘之軀,富有四海,當有神仙護佑,龍氣護持,因此隻要你想,這宮裡就不會有牛神鬼蛇。”
“姐姐自小聰慧,又陪伴在你身邊四年,她見識過你的英明神武,自會全心全意地信賴你。”
衛璎此話在認罪書上有所委婉地提及,她這麼提是想試驗一下「絕對反彈」的威力。
若是它能鎮壓整座皇宮,以後不管那些擁有系統的人有着怎樣的心思和手段,她們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肆意地借助系統之能傷及無辜。
可康熙似乎沒想到這一點,衛璎就讓衛瑤出現在他面前,好讓他警醒,不想康熙的反應出乎意料。
衛璎心裡有不好的猜想,卻不敢深入地思索,隻能做出一副柔弱恭順的模樣,表露些許想法。
“朕不信鬼神。”康熙學過西方的一些知識,他清楚地知道鬼神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衛璎的聲音含顫,像被吓到:“皇上心有大志,可架不住魑魅魍魉太多,如若不然完顔珂珂又怎會死得凄慘。”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康熙的語調驟冷。
衛璎知道做皇帝的最是獨斷專橫,強勢霸道,她那話雖以害怕的姿态說出,可又何嘗不是在康熙的底線上蹦跶。
但在後宮有不少系統的手段顯現時,她又沒有能力反擊,就隻能寄希望于康熙身上的兩大光環起作用。
“奴婢惶恐,卻又不得不這麼說,因為前朝後宮的人都仰仗于皇上而活,眼看後宮紛争不斷,不起眼的衛家被牽扯進去,奴婢心中慌亂之下,便病急亂投醫。”
衛璎白皙額頭沁出冷汗,清麗脫俗的面孔滿是淚水,令康熙想到夏日被雨水浸透的荷花,心下無端煩悶。
剛要呵斥,他又想起仁孝皇後的臨終之言,恍然明白衛璎那封認罪書的真正含義。
他神色微變,過了片刻恢複如常道:“好一個病急亂投醫,若不是後宮諸事需要朕去分心,就憑你這一句話,朕就足以把你和衛家上下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衛璎宛若被吓狠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軀發抖,聲音哽咽道:“是奴婢說錯了話,請皇上責罰。”
“你除了認錯認罰,就沒有其它手段了嗎?”康熙盯着她許久,忽問。
衛璎心狂跳,面如苦澀:“奴婢除了在絨花的制作上有些天賦外,在其它事情上還不如瑪琭呢。”
“你确實是個廢物。”康熙深以為然。
衛璎啜泣,心裡卻恨不得朝康熙翻一個白眼,在擁有系統的穿越者面前,她确實是個廢物,可在你這個自大的皇帝面前,她再怎麼廢物也有用。
心底一陣腹诽,衛璎眼淚從腮邊滾落而下,哭得很傷心,“奴婢也想幫皇上分憂解難,可能力不足,隻會給皇上添麻煩,奴婢慚愧。”
她這話細細琢磨,頗有幾分陰陽怪氣雜糅在裡面,可一見她充滿自責的柔弱神情,康熙不禁覺得是自己多想。
“朕早知你沒什麼能力,所以隻讓你待在慎刑司,不摻和宮裡事務,不料你竟想把自己的姐姐扯進來。”康熙眼眸微挑,似嘲非諷,“你該慶幸你姐姐有幾分能耐,不然就憑你這一番話,太後再怎麼看重你,朕也不會再容忍你。”
聽着這充滿貶低的話,衛璎面上接受良好:“是皇上寬宏大量,奴婢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說着鄭重其事地給康熙磕一個頭,然後支支吾吾半晌方開口道:“皇上,你之前說要讓瑪琭成為庶妃的話可還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