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璎有幾分焦躁,不過想到她敗在一個和尚的手裡,心情不自覺平複。
康熙就算不知先帝後宮的事,太皇太後卻是清楚,她一定有所懷疑,想來她已經派人去請人了。
衛璎耐心等待,等到康熙十七年正月,她方等到太皇太後要在宮中舉辦佛會的消息。
“這佛會将舉辦一個月,前半個月後宮妃嫔會跟着本宮前往寶華殿祈福,後半個月則是宮女太監們去祈福。”
鈕祜祿氏接到太皇太後那邊傳來的消息,暗自緊繃的心弦終于落到實處,她連忙将好消息分享給坤甯宮上下。
衛璎微松口氣,不過想到那傀儡會汲取人命恢複,她認為衛瑤和僖嫔也得清楚此事,方能有仇報仇,有怨解怨。
幫鈕祜祿氏處理一些瑣事,衛璎就溝通花房的植物,确定有盆栽梅花将要送進各宮。
她特意去梅園,剪摘幾枝梅花,暗中與梅花樹溝通,讓它們幫忙傳遞消息,就回坤甯宮用絨花做了一些枝葉,襯托梅花越發嬌豔欲滴。
于是等到衆妃來到坤甯宮請安,先是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味,後是被開得正豔的梅花吸引注意力。
衛瑤最愛梅,冬日的旗裝上全是紅梅。
她看到困在花瓶裡的梅花,微弱地撇了撇嘴:“主子娘娘,梅花開在樹上才好看,把它摘下來放進瓶裡,未免有些俗氣。”
榮嫔聽到此話,心意稍動,别有深意道:“衛常在說得不錯,不過這梅花旁邊的枝葉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倒比梅花還要好看,所以主子娘娘是想用梅花襯絨花,好讓我們繼續行節儉之風。”
“可笑。”佟佳氏落水後,身子骨就不太好。
皇後之位旁落,她哭了一場,身子更加虛弱。
養了幾月,她感覺好上不少,卻依舊覺得手腳冰涼,寒氣入骨。
她今日是不想來坤甯宮的,但聽說僖嫔養了快一年,終于向坤甯宮示意身子大好,将要向皇後請安。
她想到自己是妃,僖嫔得向自己請安,忙歡喜地趕過來。
到了坤甯宮,佟佳氏卻沒看見僖嫔的身影,心裡很不得勁。
一聽到榮嫔和衛瑤的話,她就想起了救命恩人衛璎,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很是難看。
“榮嫔,你是老了記性就變差了嗎?”
佟佳氏的話傳來,瞬間讓榮嫔微變臉色。
她坐直身子,眼神茫然道:“佟佳主子此話是何意?”
她又沒有針對佟佳氏,她突然跳出來做什麼?
總不能還惦記着絨花吧!
榮嫔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嘴角不由扯了扯。
粽子宴結束大半年了,她還以為佟佳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将會一直待在承乾宮,不怎麼出門呢。
今日來向皇後請安,也是稀奇,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更是令人震驚。
榮嫔扪心自問,她什麼都沒做,比惠嫔都要安分,佟佳氏為何針對她?
“皇後是靠絨花獲得賢良之名,才得了繼後之位,她自然得繼續行節儉之風,你把此事戳破,不就是讓她沒臉嗎?”佟佳氏一開口,心裡就後悔。
因為她休養的這半年時間,沒想過衛璎,但關于衛璎救了她,然後身子變得比她還要糟糕的事,她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雖自持身份,認為衛璎豁出性命去救她也是理所應當,可衛璎自那之後就待在了皇後的身邊,康熙都不曾過問一句,像是想要讓她在皇後身邊養好身子。
佟佳氏琢磨來琢磨去,莫名琢磨出康熙對衛璎另眼相看的态度。
她對她的态度就有些複雜,所以不願聽到跟她相關的事情。
可嘴一快,就說出這樣的話,她也麻木了。
“絨花雖不貴重,卻是好東西,絨花工坊若在京城遍地開花,本宮隻會高興,哪裡會覺得沒臉?”鈕祜祿氏看一眼佟佳氏,見她有些神思不屬,想到她的身體情況,便歎了口氣。
佟佳氏聽此言,下意識哼一聲:“若不是衛璎,京城又怎麼可能開設絨花工坊。”
衛瑤眼眸微閃,笑問道:“主子娘娘,衛璎的身體情況如何了?前段時間她跟着楊嬷嬷往各宮送禮,我本想見她一面,關心一下她,奈何我們姐妹錯過無緣得見。”
“你若真關心她,就該來坤甯宮探望。”烏雅瑪琭身子骨要強健一些,但鈕祜祿氏依舊讓她養了很長時間,所以今日是她第一次來坤甯宮請安。
衛瑤那假模假樣的話一出,烏雅瑪琭就冷下一張臉,毫不客氣地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