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駐紮區,不過是帝國留下來的監視點。
好消息是這裡備了暖氣,還有許多保暖的設施,大概是帝國的軍隊撤退太快,大部分的物資都沒有被帶走。
——甘羽星上的居民,也沒有來擅自領這些物資使用的。
黑蛛人手有限,攻破帝國後還堆積了許多事務沒能處理,整理帝國餘下的資産自然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安月遙熟練地跟随着領頭人到倉庫清點了一番,在她的一番打探下,得知為首的男人名為瓦全,而那位替雲硯澤求情的女人叫做關蕾,是瓦全的伴侶。
夫妻二人在當地居民中似乎頗有聲望,那群跟在他們身後的居民依照二人的指示,很快給他們準備好了水和食物,賽尼爾向其中一人打聽了幾句今年星球的财政情況,對方摸着後腦勺,讷讷應道:
“這……帝國這麼多年來,一直以這個價格收甘羽草,但地就這麼大,大家也隻是能勉強糊口而已……”
賽尼爾皺了眉:“可這是二十年前的價格。”
而甘羽草在星際間不管是制藥還是制毒,都是重要的原料。
被他問到的男人苦笑了下:“帝國封鎖了我們和外界的往來,他們給我們提供物資,我們種藥草賣給他們,就是這麼一套流程,一直都沒變過。”
娃娃臉的男孩闆着一張臉,看上去隻有眼前男人的一半身高,那人卻好像并不太敢再與他對話似的,說完這一句,找了個借口匆匆溜走了。
牧浔在一旁聽完了他們所有的談話内容,他側眸瞥了一眼不遠處被關蕾噓寒問暖的雲硯澤,剛收回視線,便看見安月遙和領着她去清點庫存的瓦全一起回來了。
“首領,”安月遙難得的臉色沉重,把他拉到一旁悄聲道,“我懷疑帝國不但下壓了他們交易的斤數,還私下扣留了很多藥草。”
“怎麼說?”
安月遙調出終端:“落地前,我找哥要來了數據庫裡羽草收繳的數量。”
又拿出方才清點用的小本:“但和倉庫裡的明顯對不上,趁着瓦先生沒注意,我試了一下稱,稱數看上去是正常的,不過……”
“我在上面發現了精神力殘留,就注入試了一下,上面的數字果然改變了。”
牧浔沒說話,安靜地等着她的後續。
如果隻是些缺斤少兩的問題,安月遙應該不會是這副表情。
果不其然,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女孩從懷裡的沖鋒衣中掏出了幾塊燒焦的紙片。
“這是……”
牧浔接過那幾張泛黃的紙片,眉心也跟着蹙了起來。
“估計是走的時候沒有清理幹淨,我在角落裡發現的,”安月遙小心地窺着他神色,猶豫着問,“首領,我有認錯嗎?”
“上面這個,是不是黑市的标志?”
黑蛛作為臭名昭著的星際叛黨,沒少和黑市打交道,自然也有那邊的門路。
但畢竟是上不得台面的場所,因此也極少人知道,這個聯系符号是黑市專有的用以私下聯絡的标記。
黑色的月牙上插了一支長箭,盡管箭尖被燒毀了一部分,這麼特殊的圖案還是不難辨認。
貴族們需要走私毒物和上瘾劑來牟利,帝國向來對貴族寬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倒并不奇怪,隻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