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回答,貓貓頓時就感覺有些失望,慢吞吞地趴了回去,依舊選擇了布魯斯手邊的位置。
“我會一直等着你做出決定,父親。”
眼見貓貓大有監視布魯斯一整天,直到對方做出決定的勢頭,整隻鳥已經困成不是鳥的小鳥連忙開了口。
“叽叽叽叽(我們至少連軸轉了兩天,你難道一點困意也沒有嗎?别亂動,惡魔崽子,我現在真的很困了。)”
貓貓一心想要等到布魯斯的答案,自然是沒有困意這種東西,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意味。
“TT,陶德,我真應該叫阿爾弗雷德給你準備一個鳥籠,剛好這個時候我就不用忍受你的聒噪了。”
困倦到腦袋反複耷拉下去,隻需在腦袋下面放上一面小鼓,就能演奏出一出樂章的小鳥哈欠連天,隻想趕快結束這一話題。
“叽叽叽叽(那還真感謝你沒有考慮自己的貓窩,而是先幫我要來一個鳥籠,惡魔崽子。)”
小鳥說到最後,幹脆自暴自棄地倒了下去,哪怕貓咪最後不想答應,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叽叽叽叽(既然我都感謝完了,那你能保持不動嗎?如果你已經想出了如何解釋我的死因,那當我沒說。)”
“TT,陶德,遲早讓你償還掉把我當床睡的這次。
貓貓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身體卻是誠實的可怕,當真趴了下來,不再動彈,沒有繼續關注着布魯斯。
感覺到身上的視線消失,貓貓确實不再關注自己,好似也有困意襲來,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睛。
布魯斯便也收回目光,松了口氣,遵循了腦海裡洶湧困意的驅使,沉沉睡去。
一時之間,除去幾人平穩且富有規律的呼吸聲,不大的房間裡也就再沒有其他聲音出現。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切本應該就這麼祥和、甯靜下去,直到布魯斯緩緩從睡夢裡醒來,最終思考出答案,主動向達米安說明了自己的決定。
而不是布魯斯處在睡夢當中,竟是夢見自己身着蝙蝠戰衣,不知為何,來到了一片看不見盡頭的墓園。
随着布魯斯走到一座墓碑前,擡手緩緩掃落了上面的灰塵。
驚訝地發現其上名字乃是自己的熟人,而且熟人的墓碑還不止眼前一座,有些甚至囊括了身邊尚未死去之人。
如同一個殘酷且血淋淋的預言——
昭示着他再固執下去,無論是友人、親人,還是愛人,他們都将會躺進這片看似沒有盡頭的墓園裡。
直到他最後孤身一人……
世界卻還是披着那層看似“和平美好”的甜蜜外衣,處在曾經象征着希望,如今卻代表着獨裁的超人統治之下。
好似察覺到他的想法一樣,原本隻有呼呼風聲刮過,卷起幾片幹枯樹葉落在他腳下的墓園裡忽然就出現異響。
隻是短短幾秒,本應該躺在六尺之下的亡靈們便破土而出,質問起踉跄地向後退去,怔怔地看着眼前景象驟變的布魯斯。
“布魯斯,你後悔嗎?”
“你早該殺掉那些瘋子,不然事情怎麼走向現在這種失控的局面?”
“是你背叛了克拉克,是你背叛了那個曾經最信任你的最佳拍檔!”
直到破土而出的亡靈越來越多,布魯斯,不,應該是說蝙蝠俠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亡靈們的意願,還是他自己在質問自己。
布魯斯想要反駁,想要證明自己的道路沒有走出,卻終是敵不過亡靈們高如浪潮的質問聲。
隻能由着自己被步步緊逼的亡靈們淹沒。
承受着這份他應該承受的痛苦,承受着他自己對于自己的,直達心底的拷問。
全然不知現實裡,貓貓聽從了小鳥迷迷糊糊間的建議,正在舔舐他緊皺的眉頭,試圖緩解他的痛苦。
舔着舔着,貓貓終于是覺着有些不對,再度詢問起腦袋上的小鳥,這方法是否能真的起到作用。
這時候,終于是清醒過來的小鳥連忙坐了起來。
起初,頭罩鳥本想糾正這一錯誤,但顧忌貓咪一定會立馬報複自己,直接讓他的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讓自己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小鳥最終還是躺了回去,給予了貓貓肯定的答案。
至于會被某人記仇這種事?
等他醒來再說也不遲……
俨然從貓咪背上滾落下來,沉沉睡去的小鳥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