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微微勾唇：“聽起來很有意思。”

艾斯忒亞笑着點點頭：“我也覺得，已經很努力地恢複了，能到這種程度對我自己來說的話是非常滿意！”

是看起來非常樂觀的殘疾小孩樣。

“不錯，那麼......”蘭堂低頭看着電腦。

“大概一年多之前，”他輕輕地念起電腦上的情報，“太平洋中間還未啟用的人工島——永樂島，毀于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慶幸的是因為該島并未啟用所以沒有人員傷亡，工作人員也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了撤離。”

艾斯忒亞歪頭，笑容随着蘭堂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公式化。

“但是，”蘭堂擡頭直視他的眼睛，好似完全不在乎對面人的反應繼續道：“撤離工作人員的船隻實際上并未能返回，僅僅在距離永樂島五十海裡後就遭遇了海盜......”

“無一人生還。”

他的聲音平穩繼續：“隻要有心調查就能發現，那坐島的内部實際上是不明組織贊助的私人實驗室，它研究的目标似乎是，永生。”

“永樂島被摧毀的第三天，你第一次出現在橫濱。”

說完後蘭堂輕微地抖了一下，圍着毯子的身體挨得離暖爐更近後。

半晌艾斯忒亞才輕輕地發出聲音：

“嗯嗯。”

蘭堂無端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

艾斯忒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因為您說的很詳細啦，所以我沒有什麼補充的。”

蘭堂：“......”

小小地皮一下後，人在屋檐下自覺低頭的艾斯忒亞：“我确實來自那裡，但您也能看出來，我不可能是什麼完美産品。”

蘭堂點頭随口道：“依它毀滅前的狀況來看，你也算是裡面能拿得出手的一類了吧。”

“算不上啦，”艾斯忒亞知道他想問什麼，“實驗室被毀前幾天，我有聽到他們做了個相對完美的成品給上面。”

說完，艾斯忒亞忽然意識到，也許這就是實驗室最終需要消失的原因。

思維隻轉開了一瞬，他很快回神繼續道：“我的狀況算是意外收獲吧，本來要更差才對。”

用完後蘭堂若有所思，艾斯忒亞也沒有催促，兩個人就這樣慢悠悠地取暖。

“先這樣吧。”

蘭堂起身回屋，邊走邊道：“明天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工作的地方。”

“好哦～”

他走後，艾斯忒亞湊得離暖爐更近。

雖然比不上太陽，但果然帶溫度的東西就是會讓人很舒服。

他的頭慢慢地變得越來越沉重，一點一點的，眼皮也耷拉了下來，在暖爐熱氣的烘烤下沉入了深眠。

吱——

極輕的關門聲響過，蘭堂的視線消失在門縫裡。

·

第二天一早，蘭堂推開屋門的同一時間，艾斯忒亞睜開了眼睛。

沒有一絲一毫剛睡醒的惺忪，看起來像是一直清醒的樣子。

“早！”

蘭堂點點頭，走去洗漱回來後艾斯忒亞也已經收拾好了。

他将手裡的深色圍巾和其他看起來日常的僞裝用品遞給對方。

“遮住臉，别讓人看到你的樣子。”

艾斯忒亞不問為什麼，乖巧照做。

等到了港口大樓，艾斯忒亞才發現短短幾個月蘭堂已經坐到了港口mafia的中層，一路上不斷地有人躬身打招呼，卻沒有人敢對跟在蘭堂身後的他表示疑問。

“在這裡你能聽到上面房間裡的聲音嗎？”

他們現在大緻位于最頂層的往下兩層，最上面就是首領的房間。

艾斯忒亞閉上眼，随着聽覺意識慢慢向上延伸。

模糊的聲音傳入耳朵，這棟大樓的這幾層可能是用特殊材質鑄造的，對聲音的處理非常謹慎，但還是比不上實驗室的隔離罐。

“有個老人咳湊的聲音，”艾斯忒亞閉着眼輕聲道，“他說明天到港口的貨不需要交付尾款，剩下的交給聽話的人處理。”

蘭堂點點頭：“暫停吧。”

他并不在意對方能聽到什麼，今天來主要是測試一下艾斯忒亞的能力。

蘭堂的聲音不大，艾斯忒亞卻狠狠地抖了下，眉頭不自覺地皺到了一起，似乎收到了很大的沖擊。

他擡手捂住了耳朵，睜開眼後好半晌才放下手，耳邊有新鮮流下的血迹。

蘭堂有些意外地問道：“不能減弱近處聲音的影響嗎？”

感覺到手上和耳朵裡黏膩的觸感，艾斯忒亞左右張望找紙巾：“嗯，是同比例放大音量啦，所以剛才近處的聲音大概相當于放大了千倍。”

蘭堂掏出手帕遞給他：“還需要練習。”

“嗯嗯，我知道啦，然後還有一件事，”艾斯忒亞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個聲音，就是老的那個，聞起來病氣很重。”

蘭堂不意外地點點頭追問道：“能感覺出來他多久能死嗎？”

“呃，應該還要段時間。”艾斯忒亞撓了撓頭，死氣倒是還沒重到那種程度。

話說，那個人應該是這裡的大BOSS吧，這麼直接地死亡頂頭上司暴斃，該說不愧是黑/道組織嗎。

那就有些麻煩了，蘭堂暗自皺眉。

聽起來那個老頭的腦子已經變得不太清醒，明天對接的組織在國際上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居然準備直接翻臉。

啧。

雖然想直接幹掉首領上位，但是蘭堂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暫時不能暴露在高處。

而腦子越來越糊塗的老頭随時可能破壞他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海外情報路線，如果能控制......

蘭堂瞳孔猛地擴大，嘴角勾起，看看他想起來什麼了。

控制首領，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