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想，此時她舉起握着紅綢的左手投降，興許還有餘力與外院生一戰，否則若是沒有其他輪空的選手，她連延期再比的可能都沒有。

在外院再多待一年，有可能嗎？

今日有人替她清理了【紅眼】，可這一年裡每日都會有人注意到要殺她的【紅眼】嗎？

她得進内院。

她必須進内院。

抓着紅綢的左手用力握緊，姜照猛地睜眼确沒有看見驺牙。

沒有擂台，沒有微生律，更沒有圍觀的外院生。

在這眨眼都不到的片刻時間裡，她神遊識海，進入到初次請神時的狀态。

“沉香？”

她沒有聽見少年神明的聲音，直到遠處雲層翻湧，姜照才看見一條白色的尾巴，像是神話傳說裡才有的未知生物——

“龍。”

不僅是龍，還是條見了她就開始跑的白龍。姜照下意識丢出混天绫，讓白龍逃無可逃才開口：“你跑什麼？”

“我說你這小家夥，在我神歸混沌後又喚醒我，結果見到我後就是這個态度嗎？”

“把這玩意拿開。”

他本能地想遠離這條紅綢。

神歸混沌。

姜照聽沉香也說過這個詞，不由得對這條白龍的身份有了猜測：“西洋大海廣晉龍王之子，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怎麼猜出來的？”小白龍見姜照收回紅綢，這才繼續說，“我看見混天绫就跑，你怎麼不猜我是被哪吒抽了筋的那個？”

“得道成神者方能魂歸混沌，早早被哪吒抽了筋的想來也活不到受世人香火的時候。”姜照看着手裡的混天绫，難怪從一開始就覺得它格外不凡。

普通的紅綢早該被驺牙撕爛了。

“行，雖然不知道我華夏後輩怎麼流落異鄉，但是既然被你叫醒了，我就送佛送到西。”

像他不知道多少萬萬年前所做的事一樣，白龍用頭輕輕推了姜照一下，就讓她從識海中回到了現實。

對姜照來說無比漫長，可現實隻堪堪過了幾秒，驺牙的爪子差一點就能刺入她的眼睛，卻在一瞬間被不知名的外力彈開。

“請敖閏龍王玉龍三太子，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烏雲驟現，狂風乍起。

驺牙還沒來得及收起自己的利爪和獠牙，白龍就已經從天空猛然落下。比起突然的疼痛，驺牙更加害怕的是一種莫名仿佛來自于靈魂深處的震懾，揮舞着四肢就跑到了微生律身後。

“那是她的契獸？”

“不可能，姜照一看就是體修，沒有修士能體契雙修，打到一半才召喚出契獸的。”

“請神，是請神，她，姜照她居然在這個時候請神？”

“這比說姜照體契雙修更離譜，哪有人在靈力耗盡時又請神成功的？”

“常人就算靈力沒有耗損都未必能請神成功，所以大部分人才會在【神谛】後拼命修煉化用神力。她這，這簡直是逆天而為。”

微生律屏蔽掉了所有喧嚣，他意識到驺牙已經沒有再戰的能力，隻好先用靈器将它召回。

“哎呀，居然有後招。”

微生律抓了抓被吹起來的頭發，并沒有因此退後一步：“還好，我也有。”

剩下的靈力再請神是不可能了，但微生律的契獸，可不止這一隻。

“居然把小律逼到這個地步。”作為堂姐，微生珂從來沒有質疑過微生律的實力，故而她更多也在看姜照。

“你們說，這是她的契獸還是……”

“是她請來的神明。”宋書鯉畢竟是他那一屆的文戰第一，這還是分得清的。

相裡旻霄：“這怎麼可能，就算是相裡皇室也沒見過這樣不合常理的。”

“可她是姜照。”謝明月對此不以為意。

因為她是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