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師尊，您已是無相……”

宋書鯉雖說懷疑坐鎮的另外兩個無相尊者有一個出了問題，但那人總不至于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引得玄明尊者懷疑。

“莫急。”玄明尊者穩住聲音，用神識與另外兩個尊者交流。

“慧海，淨蓮，你們那裡怎麼樣？”

慧海尊者首先回應：“我這邊無法鍊接到那個名為蕭瑾緒的學子了。”

“我也是，”淨蓮尊者道，“我失了孟千機的消息，那個機關術第一的學子。”

蕭瑾緒……

孟千機……

姜照。

宋書鯉對這幾個名字都有印象：“他們分别是武戰第一，機關術第一和唯一打擂成功的新生，是這屆裡的翹楚。”

“除此之外……”

“他們都出身草根，沒有家世。”

“你看的透徹，若非方才你讓那兩名新生修改了觀天鑒裝置，恐怕現在靈山内的景象已經無人知曉。”玄明尊者的聲音越來越遠，宋書鯉猜想他已然通過神魂進入靈山，“屆時那幾個孩子死無對證，也不會有人為他們查明真相。”

“你拿着我的密令，且去找浮丘秋水。”

“浮丘老師？”宋書鯉剛轉過身又一頓，“不是院長？”

學院院長笑忘書，已然大乘境界，放眼整個大陸，目前大乘境界的不過三人。和另外兩位不同，沒有任何世家或皇族立場的笑忘書是最有望突破至于半步真仙的人。

“院長不便出關。”得到玄明尊者的話，宋書鯉不再過多疑問，快速略過一路的侍者，尋找浮丘秋水的蹤迹。

“宋學哥？”

“書鯉學哥？”

“宋書鯉學長是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道啊，可能一直伴在玄明尊者身側吧。”

“不說這個，快看觀天鑒！”

剛剛止住血又遇到那樣的異動，姜照隻好先往靈山更内部走。内外相接的通道已經關閉，隻有一直往高處奔襲才能勉強逃脫。

類似翅翼扇動的聲音蓋過地動山搖之聲，姜照看見半個身體都被改造過的孟千機，腳下是靈焰蓮，為蓮舟提供能量，看起來勉強能搭載兩人。

“你也被落下了嗎？”作為千機術考試的監考學長，孟千機對姜照的臉有印象，她是為數不多沒有參加考試的學子之一。

“上來！”

“我剛剛跟烏墨等幾個千機院的學子在一起，接取了尋找星鐵羅盤等高階鑄造物的任務。”孟千機的聲音和常人沒什麼不同，隻有一隻被改造過的機械眼動起來有點僵硬。

“靈山異變後，他們随機被傳送了出去，我卻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外界。”

孟千機看起來對姜照并無防備，她也簡單說了自己遇到紅眼後與同伴散開的經曆。

“看來你是被設計進了靈山内部的。”孟千機笃定道，“但凡在靈山外圍都能直接離開，若不是那個追殺你的紅眼，你也不至于和我一個境地。”

難怪他到了内外部鍊接處時便不再追了，姜照點頭表示贊同。蓮舟的速度不算快，但至少能躲過地崩山摧之景，姜照掃了一眼下方，突然看到人迹。

“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孟千機順着姜照是目光看去，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是什麼物種似乎正圍攻着某個學子。他随手把被改造過的眼球取了出來，朝着那個學子的方向丢去。

姜照：“這是能拿出來的嗎？”

“是啊。”孟千機用正常的手敲了敲自己的機械胳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也能取下來，你要看看嗎？”

“不必。”姜照的腦海中晃過微生十七那隻空洞的眼睛，“千機術學到什麼地步才能……做出這樣的眼睛？”

等下次再見到微生十七，或許可以給他做一個新的眼睛。

“隻是想看見的話，精通就行，要做到我的眼球那個地步，”孟千機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我敢說，這世間目前僅我一人。”

世人皆謂千機術是投機取巧，但孟千機認為凡是存在皆有利用的可能：“與其說是奇淫技巧，不如說這是讓凡人比肩神明的唯一途徑。”

“可除了修煉之人，學習千機術的凡人甚少。”姜照想，若孟千機出生在她原本生活的地星，一定能成為受人敬仰的科學家。

當然，變成讓人害怕的科學瘋子也說不準。

凡人覺得注入不了靈力的機關術太過普通，修煉之人又瞧不上，這是機關術無法推廣的重要原因。

還沒等他們再深入地聊這個話題，透過孟千機的眼睛，他們看見了那邊的蕭瑾緒：“這些蠍子好像能無盡繁殖一樣，怎麼都殺不完。”

“連他的聲音都能傳過來？”若不是情況危急，姜照都忍不住想問孟千機有沒有售賣技術的意思。

“無盡繁殖？”孟千機控制蓮舟至蕭瑾緒上方，落下一個長梯，“你先上來，不過蓮舟内沒有位置了，辛苦你待在梯子上。”

“那應該不是普通的蠍子。”

恐怕……是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