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鯉魚,你真會治病?”
姜照對醫學不能說了如指掌,隻能說是一竅不通。就說她還在華夏大陸的時候,一生病就胡亂地睡覺,直到感覺好點才迷迷糊糊地起來吃點東西。
要她給一個小孩治夢魇,她怕給人提早送走。
“你且看着就是了。”宋書鯉一揮扇子,回頭對姜照露出一個笑,和宋妍術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原本就昳麗非常,這一彎眼睛讓人一下就晃了神。
他先是帶姜照見了衛領主的丈夫,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據說衛領主的丈夫家世不錯,讓草根出身的領主在這塊地方少走很多彎路。
“阿奕她是修士,也曾是學院的學子,我一個凡人,能幫她做的不多。”男人看起來還算年輕,各種靈藥仙草堆着,讓他看起來竟然也有幾分修士的靈氣。
“自從小寶魇上,我每日也就隻做哄她這一件事了。”
待下人關上門,宋書鯉這才說出了後面的話:“看見了嗎,那團黑氣。”
“像是妖邪。”姜照點頭卻更加疑惑,“衛領主看不出來嗎?”
畢竟她也是修士。
“衛領主名叫衛奕,我查到了,她是學院十多年前的學子,檔案内容簡單,沒什麼特别之處。”
“隻有一點,她曾經剖出靈丹導緻修煉受阻,自此停滞不前。”
“或許也是因此,她永遠隻能在這個小城做一領主。以她的修為,很難往上走。”
宋書鯉給姜照倒了杯茶:“多喝點,今夜剛好收網,你可别睡着了。”
見宋書鯉不多說他的計劃,姜照也不急着問,隻是又問了些有關衛奕丈夫的事情。他名趙柳,家境殷實,父母為這座小城最大的富商,沒有修煉天賦但父母各種打點加上靈器的加持,也曾在外院待過一段時間。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幫我?”姜照指尖輕點着杯子,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在隻有他們兩人的空間裡,聽起來格外清晰。
沉默片刻,宋書鯉站起來,輕拍衣袖,背對着姜照看向窗外。月亮的銀輝剛好落在他的肩頭,回眸的一刹,姜照好像看見點點星光。
“來了。”
宋書鯉沒有回答姜照的疑問,隻是對她擺擺手,讓她看院子裡竄過的黑影。
是魆。
若說西南邊陲本是封印魆的地方,靈山又是他們探索未盡之地,有魆都是正常的。這座小城又是如何有了魆的迹象?
跟着魆留下的黑氣,姜照和宋書鯉一路追尋到衛奕女兒的房門口。與此同時,被吸引來的還有尚未更衣的衛領主。
“宋仙長,當真是……”
“魆在作祟?”
憑她的境界,勢必無法祛除屋内的魆,她隻好請求眼前的兩名内院學子:“我的小女兒生下來就體弱,還望你們……”
“作祟的不是魆。”宋書鯉不是第一次見魆了,那東西好像沒有是非善惡觀,故而他笃定道,“是人。”
宋書鯉看了姜照一眼,她随機心領神會,輕輕一伸手,略微轉動靈力,房門便被猛地推開。
門内,床上,簾後。
幾團影子糾纏在一起又分開,痛苦的聲音讓領主後面的侍從忍不住頭皮發麻。好像有嬰兒的鳴叫,又好像是怪物是嘶吼。
“衛配君。”
衛奕作為領主,其名正言順的丈夫可稱為“配君”。
宋書鯉一開口,屋内的動靜驟然停止,随後便傳來趙柳倉皇無措的聲音:“别過來,都别過來!”
“趙柳?半夜三更的,你怎麼在這?”衛奕顧不得其他人在場,徑直走到女兒的床邊,猛地掀開床簾,果然看見趙柳和輪廓不明的魆被控制在原地。
小女兒在床上緊閉着眼睛,額頭布滿了汗水,好似在承受極大的痛苦。趙柳手邊還有尚未給女兒喂完的藥,黑色粘稠,聞起來也有點惡心。
“還好我提前設下禁制,不然這東西就得跑了。”宋書鯉略一加強靈力,那鎖鍊瞬間變成了透明的防護罩,讓四面八方無處可逃。
這跟他先前見到的魆又都不一樣,渾身布滿了邪氣,倒像是走火入魔的人類修士。
先前姜照所說的妖邪正是走火入魔想修士或異變的靈獸,這麼一看,和西南邊陲的魆比起來,這隻更加接近妖邪。
“衛配君,說說吧,把魆引到女兒的房間是想做什麼?”宋書鯉退後一步,和姜照站在同一個位置,俨然把這事的後半程當做了他們的家事不打算多參與。
趙柳跪倒在衛奕身邊,一行清淚蓦然落下:“阿奕,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将來。”
“大女兒沒有修煉天賦,小女兒【神谛】測出回音,卻體弱多病,無法長時間修煉,唯有……”
“唯有修複好你的丹田,我們才能真的走到上一層。”
姜照心下駭然,和宋書鯉對視了一眼,見對方輕輕點了點頭,姜照才知道自己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