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韶并不覺得謝巧令會被什麼人帶走或者抓住用此作為威脅;前世的謝巧令并不是這種蠢笨的角色,今世當然也不會是。
前世的謝巧令雖官位低微可後期依仗着妹妹和周勾等人也是如魚得水甚至是把一衆開國老臣子的位置都擠了下去;如果他還會按照先前的路子該是如何呢?
謝韶并沒有經曆過或者聽說過,隻可自己揣摩并告知阿檸罷了。
至于自己的阿娘諸事,謝韶見着了本該不能見到的人。
謝韶記得阿娘的眉心有顆小痣,後來的種種也是從旁人口中說得;不過謝韶還是落下淚來,當初阿娘的阿娘帶着她離開,又年少喪命,阿娘本就不易,遇見趨炎附勢的謝文本想着憑借阿娘的身份和這些皇親貴族攀上關系。
然則先帝落雪,阿娘以為遇人沒想到反被當作是累贅。
謝韶擦幹眼淚,又見阿檸告知謝巧令的事兒。
沒想到阿檸若有所思,擰着眉頭道,“怪不得,怪不得些許人本該是千夫所指的周勾會有變數,原來還有這層關系,想來,謝巧令挾持了他們的把柄啊。”
阿檸将京都的地圖遞給謝韶,“原來謝姑娘說的是商道?”
“如果從商路出發一路做些手腳,那可以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誰人不知曉先帝費心竭力在北地開辟的新路呢,如此這倒是一條不錯的逃生路線。”
“不過當下來看,還是他們藏匿人手的地方呀,不知軍營之中,已有多少人收到周勾或者謝巧令的密信呢。”
謝韶點頭。
起先,謝韶并未往這方面思索,隻是周勾失蹤後八成會被謝妙言救走來以此鞏固勢力,證明正主被救出的仁義,可朝堂中其餘的臣子也并非是空着眼睛瞧着的。
如此,狼狽為奸的始終都會串通一氣。
謝韶猶豫,還是問出了口。
阿檸先是愣,而後若有所思,“韶韶,恕我不能幫你了,這事兒我也并不知曉;當時我被帶入宮中接替姨母的位置,已經是多年後的事兒了,阿娘在我繼位後沒多久去了父親的駐地西域,現在一時半刻我也聯系不到阿娘,等過些日子我定然給你答複。”
阿檸給了洛行景個顔色,他便着手去辦,但沒走出殿門眨眼的功夫又退了回來,恭敬道,“阿檸大人,是劉家的大人劉奮。”
“劉奮?”
謝韶記得這不是個好人。
看來,是覺得謝巧令不靠譜,或者說帶着秘密來投誠了?
謝韶和阿檸交換了眼色,随後謝韶藏入殿後端起茶碗兒,隻見桌子上的花瓶歪歪扭扭的刻着幾行字,謝韶并不認識這樣醜的字體,但是宮裡頭的,想來是阿檸或者阿閱小時候刻寫上去的?
謝韶被熱燙的茶清香味吸引,忍不住喝了大口,感歎:這麼醜的字也是沒誰了。
“陛下,小臣這兒收到劫持密信一封,不敢擅自做主,請陛下過目。”劉奮端正,語氣铿锵有力的向阿檸呈現着手中帶血的物件;看起來彷佛是費了大功夫。
洛行景不敢把這些人的東西直接給阿檸,生怕有什麼隐患傷了阿檸;他甩着浮塵接過,而後仔細端詳打開,血書由此可見。
署名是謝巧令,内容大抵是要求周勾和謝妙言在北地西域交界地帶的荒漠中藏匿衆人,而後在聯絡别的…?
最後行字末尾并未寫任何地名或者人名,隻是落款為扭曲怪異的符号。
洛行景思索,遞給阿檸。
阿檸看着落款的符号輕笑,問道,“原來如此,那劉大人可有什麼準備?”
劉奮松口氣,答道,“既然陛下已經揣摩幾分,那不如先讓方家翹楚方生甯待人從京都出發,去往北地剿滅禍患為重。”
“當然,小臣并未偏袒任何人的意思,隻是想着方家的生甯小公子屬實骁勇,若是旁人,多半是不敵罷了。”
謝韶聽這不對勁。
方生甯這個角色…再說方輩月,她攥着茶水仔細留意着阿檸的安排。
若是有什麼不妥當的,那自己當然要把前世的一些細節都想辦法講出來才對。
可謝韶隻是想着,阿檸便拍闆說着好好是是的話,還不忘露出副昏君的笑聲;謝韶實在是不解,等幾人又說幾句邊緣西域的事兒,劉奮語氣堅決的說着什麼西域安甯祥和,這與目前行徑實在是不符。
難道,嫣閱不在京都的事兒這些朝臣都不知道?
謝韶喝茶,原來是自己小看了阿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