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枝總算是度過了還算松快的一個月。
燕望亭和許青文都早出晚歸的,隻從隻言片語間,顧驚枝隐約知道他們是去查甲胄一案了。
這案子實在太大了,恐怕未來整個京城都不會太平。
“小姐,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
金玉在顧驚枝身後為她梳着頭發。燭光照亮了滿室,鏡子裡的身影影影綽綽。
“隻可惜不能請張小姐她們來了。”
“嗯。”
畢竟身在王府,不可能用别人的院子辦宴會,明日的生辰也隻能一切從簡了。
金玉梳了個漂亮的發髻,沒再說話。
自家小姐從出生開始,就沒到過這樣的境地。
到了自己生辰,總歸是高興的。
不過以顧驚枝的性子,從來都是别人來參加她的辦生日宴,沒有主動去邀請别人的道理。
今日生辰,顧驚枝思來想去誰都沒告訴。
讓别人知道自己窩在這麼一個小地方,未免太丢人了。
不過也沒關系,等燕望亭成了親,她就能走了。
“外頭怎麼這麼吵?”
顧驚枝打算和金玉一起去趟小廚房,找些食材做點心。
“不知道啊。”
金玉也覺得奇怪。
“算了。”顧驚枝搖了搖頭。
“你怎麼還在這兒?”
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帶着輕快的笑意。
顧驚枝回過頭。
燕望亭坐在桃樹下,身後站着趙管家。
面如冠玉,一根紅色的發帶束發,多了幾分朝氣。
今日生辰果然運氣好,連燕望亭也穿得這麼漂亮。
顧驚枝眨眨眼。
“許夫人,生辰快樂。”
“今日是您的生辰宴,在王府常青園,您快些去吧。”
趙管家笑着開口。
“嗯?”顧驚枝有些沒反映過來。
她看了一眼燕望亭。
“還不去?”燕望亭彎了彎眼睛。
“可這是王府……”
顧驚枝猶豫了一下,許青文不過是一個門客。常青園是王府宴請之處,怎麼能為她辦生辰宴。
“我在乎這些?”
燕望亭也同她眨了眨眼。
顧驚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上次見燕望亭,他進她房中并未坐輪椅。
難怪上回阻止她點燈。
想明白這個,顧驚枝有些忍俊不禁。
顧驚枝半是疑惑地到了常青園。
素來安靜冷清的園子熱熱鬧鬧,不知道什麼時候搬了些花來點綴。顧驚枝依稀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聽說燕望亭要把這裡也改成練武場。
許青文站在門口,熟練地迎來送往,看上去也頗為清俊挺拔。
顧驚枝不免有些失笑,今日是她的生日宴,卻沒通知她,賓客瞧見定會覺得失禮。
***
燕望亭回院子裡換了身衣裳。
“不過是個生辰,有這麼高興?”
他想起,顧驚枝走的時候眼角眉梢滿是笑意,像極了樹上初開的花,嬌豔漂亮。
難怪生在春天。
“有意義的好日子,姑娘家都喜歡。”
趙管家撫平衣間的褶皺,一邊在心裡歎氣。
如此不懂女兒家的心思,王爺不知何時才能娶妻。
“原來如此。”
燕望亭挑眉。
燕望亭到了常青園前,就瞧見顧驚枝同許青文站在一起迎賓,滿臉笑意。
“許先生同夫人真是一對璧人。”
趙管家由衷地贊歎到。
“不長記性。”
燕望亭冷笑一聲。
趙管家有些沒聽明白。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青文又不是真心的,為什麼還和他如此要好。
真是笨。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
忙了許久,顧驚枝才入座。不過幸好,她很喜歡這麼多人來為她慶祝。
可總覺得今日的禮極為豐厚,甚至超過了她及笄那日。
“姐姐,你這回可真是好運氣。”
顧晚秋挽住了她的手。
“嗯?”
“景王殿下這麼快就解了禁足。聽說要為你辦生辰禮,原本隻邀請了夫人小姐,如今她們的父兄一個個都來了。”
顧晚秋附在她耳邊小聲提醒。
顧驚枝一下全明白了。
這是顧夫人在提醒她小心行事。
今日來的賓客大部分都以為這是燕望亭的計劃,一是給各位台階,重新和景王府交好,二是展現自己禮賢下士。
顧驚枝一時之間哭笑不得,可按照燕望亭的樣子,不像是能夠謀劃這麼多的人。
不過她也放了心,至少不會有些莫名其妙的風言風語傳出。
宴會果然如此,大部分人來同她問候一句之後,就朝着燕望亭的方向去了。
燕望亭身邊人滿為患,倒是難得見他有幾分局促。
“驚枝,其實你這夫君也不錯啊。”
“對啊,長得一表人才的。”圍在她身邊的小姐妹叽叽喳喳地開口。
她們從前從未見過許青文,如今一見,倒是改觀了。
顧驚枝瞧了一眼,許青文的确長得還不錯,可她們到底是太年輕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