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雅從藏書閣出來回到前廳的時候,司木承已經和小師兄勾肩搭背俨然兄弟好的模樣。
見聞雅回來了,從一進道觀就在祖師爺大殿前的空地上巡視領地一般的聞小鳳又熱情地飛回到了她的肩頭。
聽見動靜,司木承眼睛一亮,沖她招手:“師父!”顯然對于自己的新身份适應得非常好。
聞雅發現自己對司木承的無賴行徑毫無辦法,她沒理會司木承的稱呼,隻是對他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住兩天。”
司木承當然不會聽她的話,雙手一攤:“我也要住這裡。”
“你,”聞雅知道他打定主意要跟着她了,“這裡沒你住的地方。”
“怎麼沒有,”司木承剛剛都打聽清楚了,“這裡不是有客堂嘛,怎麼外人能住,我這個徒子徒孫不能了。”
得,他還挺喜歡給自己按身份的。
趙問天忍俊不禁,開始占便宜:“哎,那你豈不是得叫我師叔?”
聞雅隻想讓他别添亂了,但司木承立刻從善如流:“趙師叔。”又扭頭沖小師兄道,“小師叔,我不能住嗎?”
“能住,”小師兄連忙道,“能住的,現在觀裡沒别人,空得很,你們都能住。”
聞言司木承得意洋洋地沖聞雅挑挑眉。
聞雅沒了脾氣,帶着聞小鳳轉身走了。
于是便在玉篁觀住了下來。
司木承靠自己的死皮賴臉成功留在了聞雅身邊,心裡十分滿意,給家裡陳姨發信息,讓她幫他收點衣物用品,叫個車送到玉篁山來。
陳姨習慣了司木承的突發奇想,這孩子隻要一放假就閑不住,上哪兒都有可能。用他媽陳慧的話是說,“他屁股長釘子在家坐不住”,況且司木承從小野慣了,家裡從不拘着他,便随他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玉篁觀其他人也都回來了,坐了一大桌。有人和小師兄一樣從小在道觀長大,當然也認識聞雅,也有人是後頭進來的,見來了新人,也不免打聽了一番。
隻不過聞雅小的時候就不太和人說話,在玉篁觀一年的時間也就和趙問天還有小師兄熟絡幾分。所以,認識她的人也并不上前寒暄,隻小聲和同門介紹她的來曆。
倒是司木承,聊天是他的天份,交際是他的實力,無論認不認識,經過這隻花蝴蝶飛一圈,全都能拿下,沒一會兒功夫,就和道觀的人打成一片了。
連一旁的趙問天也歎為觀止,他贊歎道:“你這徒弟,和你倒是十分互補。”聞雅沒說話,不置可否。
觀裡的夥食十分合司木承的口味,他從不講客氣,于是肚皮吃了個溜圓,晚上就睡不着了。
因為是在山裡,道觀夜裡很涼爽,是要蓋小被子的程度。不過相應的是蚊蟲也很多,幸好道觀有自配的草藥熏香,晚上熏一遍,便不會有蚊子了。
隻是觀裡沒啥娛樂,大家晚課結束後都會進房休息了。司木承吃撐了,又沒啥消耗,一身牛勁沒處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最後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摸了個手電筒,就出門了。
左右睡不着,去後山逛逛。
雖然外頭很黑,但司木承不覺得害怕,畢竟這裡是道觀,全是驅鬼天師,料想也沒哪隻鬼有那麼大的膽子剛在這附近遊蕩。白天的時候,小師兄說過,後山有個觀景台,能看到山下,風景不錯。司木承突發奇想,想去看看夜景。
隻不過這樣的時節,就怕山裡有蛇。
等他摸上了觀景台,卻見早就有人在那兒了。
司木承驚訝地眨巴眨巴眼,認出了那人:“聞雅?”
聞雅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司木承笑了起來:“你也睡不着?聞小鳳呢?”
聞雅輕聲回:“出去玩了吧。”
司木承“嚯”了一聲:“這雞養的。山裡有它朋友嗎,大半夜還跑出去玩。”
“你不也大半夜跑出來了嗎。”聞雅語氣平淡。
司木承啞然失笑,這人也太護短了吧。“那你呢,你也來玩?”
聞雅語焉不詳的“嗯”了一聲,便不再吭聲了。
“對了,”司木承想到白天的事情,“你從李華明吸納的那些黑色的東西,沒事嗎?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