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又有變化了嗎？”司木承驚訝道，“沒記錯的話，上一回隻有這片花瓣是亮的吧？”

聞雅的眸色沉了下去，她的猜想成真了。

所以今天在為沈桂香驅魂時，那種之前為張偉驅魂時的感覺又來了。她再一次沒能感受到鬼魂融入天地間那一瞬的釋然感。

“我懷疑，驅散的魂沒能進入輪回，而是進入了還魂燈。”聞雅提出自己的預想，又覺得不對勁，“可是，從還魂燈突然啟動開始，我已經驅過三次魂了，所以為什麼不是三片？”

司木承回想了這一路驅魂的情況，思索着：“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有，”聞雅突然想起來三隻鬼魂的不同之處，“在玉篁山上那個是惡靈。”

“惡靈？”司木承恍然大悟，“對，我記起來了，沒錯。還魂燈還挑鬼的嗎？”

“應該是挑的。”聞雅望着還魂燈，明明在酒店門口遇見小狗鬼魂的時候，它還在震動，此時早已經安靜下來，除了亮起的兩片花瓣，便沒有任何動靜，好似它一直都是如此。

“張偉和沈桂香有個共同點，”聞雅望向司木承，“他們都因為某種意外以靈體的狀态長時間逗留在世間但沒有變成惡靈。”

“而且他們也都明确告訴了我們，是為了還魂燈來的，幫他們消了執念後，花瓣才亮的。”聞雅眉頭皺了起來，“所以，還魂燈需要什麼？這是啟動的條件？是它自己啟動的還是有人啟動的？”

聞雅感覺自己身處迷霧，看不清真相。

司木承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聞雅沉吟片刻：“我還需要驗證。小狗應該就是還魂燈召喚來的，因為剛剛在樓下，還魂燈震動了。等消解掉小狗的執念，就知道答案了。”

再想下去，也無濟于事。

等聞雅把還魂燈收起來的時候，司木承才後知後覺自己是在聞雅的房間，意識到這一點後，他開始手腳不知道要往哪兒放。抓耳撓腮的，站在那兒像個大型犬。

聞雅眼神奇怪：“你幹嘛？身上癢？”

“不……”司木承索性放下了手，“那個，你确定你身體已經不難受了嗎？”

聞雅反應過來他還惦記着她之前在上官勤車上時的異常。她搖搖頭，長發從肩膀被晃下來，再一次确認自己沒事：“那……隻是意外。”她也沒料到上官勤開車的風格這麼兇猛。況且，她并不是身體的難受。

司木承點點頭，又開口，問的卻是聞小鳳：“那啥，小鳳它沒關系嗎？整天在外面亂跑，真的不會被人抓走。”然後烤了吃了嗎？

聞雅搖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司木承解釋，隻是語氣笃定：“不會。小鳳它，和其他的雞不同。”

司木承心想，是很不同，其他的雞也不會有這麼亂七八糟的染色羽毛。

但既然聞雅已經這樣說了，他便不再想這件事。

見他還杵在原地，聞雅試探着：“你……還有事？”

司木承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擺手：“沒、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在原地忙了一陣，但不知道忙了些什麼，暈頭轉向。最後恍然大悟一般，奪門而出。

隻不過人已經出門了，又回來囑咐了一聲：“那個，今天折騰了一天，怪累的，早點休息。”說罷，關上了門，跑了。

這回是真跑了，聞雅愣了半晌，輕笑了一聲：“傻子。”

一夜過去。

司木承惦記着小狗鬼，一大早就來敲聞雅的門，所幸聞雅習慣早起，他剛敲了一下門，門就立刻從裡面拉開了。

聞雅一開門就看見個高大的身影，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防禦，臉上神情倒是十分淡定：“……這麼早呢。”

司木承：“嗷。”

兩人便一塊兒下樓吃早飯。

酒店的餐廳就在一樓，他們去的算早，餐廳裡沒什麼人，司木承坐在了落地窗邊。等去自助區拿來了食物，司木承發現了窗外的小身影。他拿着面包的手頓住，不确定道：“師父，這是……那隻小狗鬼吧？”

聞雅正在喝牛奶，聞言扭過頭去，外面淡黃色的小狗端正的坐着，看他們都看着它，立刻吐出了舌頭。它和其他普通小狗沒什麼兩樣，如果不是它的身下沒有影子的話。

“嗯。”聞雅對靈體很敏銳，隻一眼便能感受到。

雖然此時的小狗因為聞雅的符的緣故，維持着是活着時的模樣，可司木承怎麼也忘不掉昨晚看到它第一眼的震撼。聞雅說鬼的形态是死時的樣子，可小狗一看就不是正常死的，死得太慘了。

“它會有主人嗎？還是流浪狗？”司木承猜測道，“它那些傷口一定是人為的，到底什麼人才會對它這樣啊。”

聞雅搖頭。

她知道司木承喜歡共情的毛病又犯了，但是她現在擔心的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