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海街的事情還是公之于衆了。
沒辦法,燃火者實在太嚣張了,他們根本不打算隐瞞自己的真實目的,并非讓煞變回人類,而是将所有人都變成污染種。
何等恐怖的行為。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跟煞是什麼關系?
他們是通過什麼途徑得到污水的?
誰來保護我們?
終末地的氣氛更加焦灼,本以為燃火者會是新的希望,沒想到是另一個深淵,此事一出,聯盟竟少挨了幾天罵,久違地得到了一些誇贊。
至少聯盟不會這樣做。
至少聯盟為人類着想。
也有另一種想法悄悄露頭,以不可遏制的趨勢流動着,隐藏在暫時的和平之下。
不想再擔驚受怕地活着了,如果死亡是最終的歸宿,如果煞才是黑星的最終選擇,一切都沒有意義,不如點起那一把火,加快結束的進程,迎來解脫。
盡管聯盟增強了對傳播燃火者理念的懲戒管理,但那些來自燃火者公布的零星真相,還是每周三準時地出現在空白網頁上。
而後瞬間消失。
這是聯盟和燃火者的一場博弈,關于某些絕不可以被公之于衆的信息出現在了大衆視野裡。
雙方的區别是,燃火者有恃無恐,聯盟遮遮掩掩,僵持不下,誰心虛一目了然。
“完全是信息戰啊。”江映捧着手機,翻看着最新報道。
她面前的玉米白粥都快涼了,眼睛黏在手機屏幕上,看得津津有味,坐在她對面的遊星也不逞多讓。
邊看邊大叫:“我靠,我好不容易找的黑石闆,結果上面的内容全被燃火者公布了,我還想把石闆賣了呢,現在肯定不值錢了,該死的燃火者!”
“哇塞,這是真的嗎,聯盟也不反駁,一看就心裡有鬼啊,不過還是燃火者更居心不良吧,整這一出不就是想離間終末地嗎,燃火者真該死!”
“噢噢,我還是比較相信聯盟啦,畢竟燃火者居然和煞有一腿,吃裡扒外,幫着敵人對付同伴,沒話說,燃火者真該死!”
“等等,為什麼你每次結尾都要加一句燃火者真該死?”
江映打斷了遊星的碎碎念。
對面的金發青年擡起頭,為了方便工作,不情願換回了成年體。
隻要有錢什麼都肯幹,江映還記得當時遊星聽到她的工資後見錢眼開的神色,立馬求她把他引薦給白岸。
“包您滿意。”
白岸瞥了他一眼,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們基地不招童工。”
“我不是童工,我成年了,長得嫩而已,什麼?身份證……這東西來終末地後我就沒怎麼用過了,聯盟?聯盟确實發了,因為一些不可控因素,不小心丢了。”
被聯盟通緝,誰還敢用聯盟發的身份證,豈不是幹啥聯盟都知道,相當于一個定位器,大喇喇地昭告聯盟,你們要抓的通緝犯就在這裡。
“因為他們真的該死啊,自以為是地将其他人變成污染種,自以為是地覺得在拯救其他人,自以為是地把局勢攪成現在這樣……”
遊星細數着燃火者的十大罪。
“當然,最為嚴重的一點,他們剛冒頭的時候打的是将變成怪物的親人朋友由煞變回人的旗号,聲稱将不再有争鬥。”
“結果是大家一起變成煞就不會有争鬥了,這可能嗎?”遊星聳了聳肩,“煞的那套進化制度隻會讓争鬥加劇吧。”
江映沒說話,端起稀粥一飲而盡。
沒吃飽,她起身去盛了第二碗,玉米粥配上一點腌制的泡菜,吃着也别有一番風味。
這邊的遊星大腦已經深度開發了,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紙來,飛速地在紙上寫着。
“我知道了,聯盟是故意的,它壓根沒想瞞着灼海街的事情。”
“想瞞也瞞不住啊。”江映坐了下來,“盡管我們第一時間封鎖了灼海街,顯然這行為太異常了,也會引起無端的猜忌。”
“你在寫什麼?”
江映湊過去看。
“在算手頭上的财産還夠我揮霍幾天,紅月期一過,有些事也會迎來最終的結果吧。”
遊星耐人尋味道。
“你還藏着掖着其他情報?”
“不愧是你,聰明,想要情報就拿錢來交換吧。”遊星伸出手掌,表情得意,“這情報包你滿意。”
江映挑了挑眉。
錢?
這東西她當然沒有。
但是她還有另一個東西,和錢一樣的首字母。
半晌後,遊星捂着腦袋上的大包,苦着一張臉乖乖遞上情報,眼神憤憤:“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