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黎,去抓住他們!”柳欲說完,率先舉刀向紅色劈去。
龐黎見紅影被柳欲纏住,向身後的兩人說了聲小心便摸着邊快步出屋。
數招下去,柳欲摸清紅影的招數,橫刀一轉,紅影臉上的面具被挑下。
鐵爪刺來,柳欲側身躲過,橫刀刀背一劈,紅影向前撲去跪倒在地。
紅影回頭看了柳欲一眼,眼中帶着恨與憤怒,舉起鐵爪站起扭身向角落的兩人跑去。
披頭散發,穿着紅色衣物的瘦小男人。柳欲剛做出結論,就見如此景象。剛要擡腳,便見蔺郁蒼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護着龐老然後快準狠的劃傷男人的手,接着一腳踹向沒反應過來的男人的胸口。
望着倒地的男人,柳欲向蔺郁蒼豎起手指頭,厲害。
“你這書生,身手不錯呀!”龐老贊了一聲,在蔺郁蒼的幫助下從男人身上撕下兩塊布條,一條上藥包紮傷口,一條綁手。
“少卿,抓住了!”隻見龐黎壓着兩個被綁着手堵着嘴的男人站在門外。
柳欲上前踢了男人一腳道:“沒死就自己站起來,不然别怪我拖着你出去。”
男人瞪了柳欲一眼,剛站起就被龐老踢了一腳,扭頭看去,龐老一臉兇意。
龐老雙手叉腰喝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走!”
男人咬了咬牙,擡腳走出屋外。還未站定,就被龐黎一腳踢向膝彎跪下。
蔺郁蒼撿起火折子将蠟燭點燃,端着蠟燭來到門口。
柳欲将橫刀還給龐黎,接過蠟燭湊近跪着的三人看了一圈,冷聲道:“自己交待吧,别讓我把你們幾人,帶去大理寺受刑一番才肯說。”
蔺郁蒼隐約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走上前給了龐黎一個眼神示意跟上。
紅衣男人問:“大人想知道什麼?”
柳欲道:“如何飄起,又如何制造的那些聲音。”
紅衣男人有些脫力,淺吸口氣道:“回大人,我名洪原,幼時因身形瘦小,便一直學的輕功,後小有所成。而我的這兩位好友,一個學的口技,一個學的打鐵與機關術。方才我在身後吊了一根細鐵繩,加上好友的配合,方能騙過大人片刻。”
哦,原來我就是被這些吓到了,柳欲嘴角沒控制住抽了一下,“你們三人為何在此。”
洪原歎道:“我們三人,本是江湖中人,三年前遇到這宅子的主人,與之結為好友。後來他把宅子租了出去,找到我等說不想把宅子租給外人,就請我等長久留在宅中,隻需偶爾扮鬼趕走租客。我等本不想答應,可惜他說每月都會給錢,還先給了三個月的銀錢。我等一時迷了眼,就應下了。”
宅子的主人?隻需扮鬼吓人,還給錢?讓我來做,肯定比這三人做的還要好!柳欲輕咳一聲刨除腦中想法問:“可是梁歡?一月多少錢”
“他的确叫這個名。”洪原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一月一兩。”
“一月一兩?”柳欲皺眉道:“他一個舉人,哪來的這麼多銀錢。”
洪原搖頭道:“這我等就不知了,我等隻是拿錢辦事,從未傷人!求大人放過我們三人吧!”
“從未傷人?笑話!”龐老樂道:“這押不蘆可是羲國禁藥,你倒是說說,從哪買的!”
“押不蘆?禁藥?”柳欲偏頭道:“龐老,可否細說?”
龐老道:“當然可以!這押不蘆呀,又名鬼慘或屍參,産自西域,是專在陰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适合生長在受到潮氣侵蝕的墓穴或淤泥積存的河床。它具有大毒,一點就能毒死人。若控制好量,又可讓人緻幻催眠,使人通身麻痹,不能動彈。縱有解藥,若不能及時服用,也會死亡。甚至有傳聞這玩意能起死回生,當然這是假的!反正少卿記住有毒緻幻,多年前搞出人命,早就被羲國禁止售賣就行了。”
搞出人命!已被禁止售賣!柳欲扭頭厲聲喝道:“你還不說這藥是從哪裡得到的!”
洪原面上閃過震驚,搖着頭小聲道:“這藥,是一個蒙面人給我的!可那蒙面人隻說這粉末可以緻幻,并給了一瓶解藥就走了,我們真不知道這是禁藥!”
“你們用過幾次?”龐老問:“可還有剩的。”
洪原猶豫着道:“七八次了,這是最後一次,已經沒有了!”
柳欲道:“你确定?”
洪原突然瞪大眼叫道:“我想起來了!那蒙面人說過,若是粉末用完了,就去龍躍客棧的二樓第五間客房找他拿!隻是兩年來租客也不多,甚至出了鬧鬼的傳聞,也就隻用了幾次。”
“龍躍客棧,又是和龍躍客棧有關!”柳欲走至男人身前蹲下低聲道:“你知道嗎,梁歡死了,就死在龍躍客棧。”
“什麼!”洪原震驚道:“梁舉人死了?不可能啊,聽聞客棧是他的夫人開的,他居然有臉死在那!”
柳欲道:“聽你此言,你知道些什麼。”
洪原又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柳欲等了一會,見洪原半天沒有什麼動靜,笑了一聲淡淡道:“我身後這人,是一位仵作,生平雖解剖過無數具屍體,想來還沒有解剖過活人,你要不要試一下?”
龐老聽了沖柳欲的背影龇牙咧嘴,這後生好不禮貌,居然敗壞老人家的名聲!
洪原聞言猛地擡頭,恰巧見龐老龇牙咧嘴,頓時心中恐懼,連忙道:“我說!梁舉人與他的夫人感情甚好,幾乎沒吵過架。隻是兩年前有一次我前來拜訪,恰巧碰到梁舉人與梁夫人在争吵,内容好像是梁舉人不惜散盡家财也要為他的夫人買下龍躍客棧,而梁夫人一直不同意,兩人為此大吵一架,好幾日都沒理對方,而梁舉人還是堅持買下來客棧。”
柳欲低喃道:“紀東家本不想要客棧?奇了,口供開始對不上了。”
蔺郁蒼與龐黎回來了,柳欲偏頭剛要開口詢問兩人去哪了,卻見龐黎猛地上前一腳踢翻洪原怒道:“你這人,居然還在撒謊!”
柳欲站起,見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疑道:“怎麼了,都陰沉着一張臉。”
蔺郁蒼擡手,是一本書。
龐黎道:“若不是蔺舉人想起到處查看一番,我們都要被這人騙了!少卿可還記得蔺舉人曾說過,借了一本書給梁舉人,可後面我去尋,未在梁舉人房中尋到。而蔺舉人也說過,梁舉人之死是熟人作案,而這三人,不正與梁舉人是熟人嗎?”
柳欲将蠟燭移近,那是一本染着血迹的書本,封面上有《廣物志》三字。
龐黎又道:“方才,我與蔺舉人在屋中尋到此書!而這荒宅,近兩年隻有這三人在!”
柳欲問:“蔺郁蒼,可能證明此書就是借給梁舉人的那本。”
蔺郁蒼翻到最後一頁道:“我習慣在每本書的最後一頁,寫上一個蒼字。”
柳欲看了一眼,的确如此,又看向剛爬起跪好的洪原道:“洪原,你三人可能自證。”
洪原臉上盡是蒼白,搖頭喃喃道:“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沒有殺人!”
說着,盡是站起沖向柳欲,“我們沒有殺人,你不能胡亂冤枉——”
尾音未至,就被龐黎一腳踢翻反手壓在地上,掙紮間,血從手腕間流出。
蔺郁蒼溫和道:“你說你們未曾殺人,那後院埋在土中的屍體,又作何解釋。”
屍體……洪原不再掙紮,整個人癱軟在地,而另外兩人,也是紛紛低下頭。
柳欲緩聲道:“龐老,要勞煩您驗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