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郁蒼覺得不解決這件事,自己将會許久心不順很久,問:“你打算如何處置易野,當真要他跟在你的身邊?”
“我也沒什麼本事,容易誤人子弟,他跟在我身邊會被耽誤前程的。”柳欲思索着開口,“但我說過護着他,那就讓他先在我身邊待上一兩年,後面的再慢慢看。”
蔺郁蒼心一跳,覺得自己要出個主意,想了片刻問:“少卿,他習武資質如何?”
“上好,若是好好培養,将來必有大作為!”柳欲眼睛都亮了幾分,看那樣子,若不是身子沒力氣,怕是要坐起來拍手鼓掌了。
蔺郁蒼道:“少卿覺得可否将他送去邊疆,交由杜将軍操練?”
“交給杜淵?”柳欲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來了精神,贊道:“這是個好主意!等過一久就把他送去邊疆,給了杜淵一個人才,又解決了易野的去處,甚好!蔺郁蒼,你的腦子挺好使啊!”
解決易野的未來去處,蔺郁蒼笑而不語,打算深藏功與名。
“少卿你好好休息,我去縣衙處理案子了。”蔺郁蒼又道:“少卿,過一會可能會有人送來官服。”
“官服?”柳欲緩慢眨眼道:“好,我會交待易野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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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去詢問的人回來了,他們怕自己問不清楚,就把一些與死者有關,且見過死者的人都帶回來了。”駱京掃了眼跪在下邊的幾人,從左依次向蔺郁蒼介紹道:“他們馄饨攤的攤主,華定閣的小二,和死者的一位鄰居。”
蔺郁蒼打量着幾人,淡淡道:“事情你們都清楚了,打算誰先說。”
幾人看了一眼對方,攤主猶豫片刻,率先道:“大人,草民願意先說!”
蔺郁蒼點頭,眼神示意他接着說。
“草民姓黃,在街邊以賣馄饨為生。因着手藝還行,回頭客不少,生意也能做下去。回頭客裡,就有秦大俠。前幾日,秦大俠走镖回來,沒有先回家,而是來我這吃馄饨。人多,秦大俠就和一位小郎君一起拼桌,并與之談的很開心。說起來,那位小郎君是草民見過長的最标志的人,估計很多客人見了都難以忘記。”攤主感歎一聲,又道:“後來有一次,草民在路過秦大俠的家時,見到那位小郎君進了秦大俠的家。其餘的,草民就不知道了。”
蔺郁蒼眉頭微跳,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攤主口中的那位小郎君,估計就是柳欲了。
駱京見蔺郁蒼沒說話,主動問:“秦濃可與那位小郎君交換姓名?”
攤主仔細回想,不确定道:“有一次草民路過秦家,聽到秦大俠換了一聲柳……柳蒼,想來那位小郎君就是叫柳蒼了。”
駱京小意識看了一眼蔺郁蒼,如果他沒記錯,縣令叫蔺郁蒼,縣尉叫柳欲,那位小郎君的名字,怎麼有點……
蔺郁蒼輕咳一聲,“你是華定閣的小二,你又知道什麼?”
小二有些緊張,好一會才道:“前幾日,秦大俠和一位衣着華貴的小郎君一起來到華定閣,兩人交談片刻,那位小郎君便買的諸多名貴的首飾,還幫秦大俠付了錢。對了,我們幫小郎君送東西回扶興客棧!”
“扶興客棧?”蔺郁蒼垂眸,按這情況,柳欲是先買的東西後買的宅子,那東西估摸着還留在客棧。
“你是秦濃的鄰居。”蔺郁蒼想起柳欲提到的事,又見那人快速點頭,問:“你可知秦淡有過身孕?”
鄰居眼中閃過茫然,搖頭道:“回大人,秦淡她平時雖然深居簡出,但自他們二人成親以來,秦濃經常外出,所以秦淡一直沒有身孕。”
蔺郁蒼道:“他們可有過什麼怪異之事。”
“怪異之事……好像沒有。”鄰居皺眉低頭思考起來,倏的擡頭道:“大人,我突然想起來,秦淡她差不多一年前吧,腳扭傷了,一直沒出門。俗話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沒錯,可她這養了五六個月了,也太不對勁了一些。”
“還有便是,秦淡的腳傷好了之後,我經常能聽到劉家的女兒在半夜哭。奇了怪了,劉家的女兒平日裡很乖巧的,半夜也不經常哭啊!”
蔺郁蒼指尖輕敲着桌面,如此看來,柳欲口中的樂丹是真的存在,也是真的出事了。但,秦濃夫婦為什麼要隐藏樂丹的存在?難道秦濃外出時招惹了仇家?
“你可清楚秦濃夫婦為人如何?”蔺郁蒼敲着桌面的速度快了一些
“這……”鄰居遲疑着開口,“草民與他們也是不怎麼接觸,就不太清楚了。”
蔺郁蒼餘光看到攤主欲言又止,便道:“你想說什麼,說便是。”
攤主猶豫道:“秦大俠他是一個,忠肝義膽,俠義心腸的人。他常常護着附近的人,導緻附近的閑人都怕他,也不太敢招惹附近的鄰居。”
駱京回想起與秦濃的幾次接觸,低聲歎道:“這一點倒是真的,秦濃經常押着閑人來縣衙報案,非要為受害者讨一個公道不可。說起來,下官經常被他為難,這一點縣衙的人都可以作證。”
記不得是哪一次了,駱京在聽捕快彙報案子,聽到遠處傳來吵鬧,他扭頭看去,是秦濃押着一個閑人走過來,旁邊圍着幾個捕快。
秦濃主動解釋道:“縣丞,我看到這人偷一位郎君的荷包,便把他抓來了。”
駱京了解情況,揮手讓捕快将閑人押下去,“多謝秦大俠了。”
秦濃澀染一笑,抱拳道:“縣丞客氣了,不過是抓閑人這種小事,沒什麼好謝的。”
院中,陽光透過樹蔭照在駱京身上,他看着秦濃轉身大步離開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