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以結婚為前提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①,所以我要耍流氓了】
【原來子安先生是真的不喜歡我,他甯可和他讨厭的人說這麼多話,也不肯和我多說一句……】
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妻紗由裡自然沒能仔細聽子安亮和波本、萊伊究竟說了一些什麼。隻知道,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子安亮正拉着她的手,兩人已經脫離了那個幾近無光的小巷,走在明亮的大道上,接近正午的太陽從頭頂照射下來,曬得她的假發都發燙了。
子安亮又牽着她多走了一段路。在午餐時間讓附近的飯店都繁忙起來之前,兩人到達了附近的小公園中。
這時候,公園裡晨練的老頭老太們早就回家去了,曬太陽的人也離開得七七八八,忙着趕回家吃午飯。
一片郁郁蔥蔥的灌木叢包圍着角落的一張長椅,兩人就在此地停住了腳步。
子安亮松開我妻紗由裡的手,回過身來,表情複雜。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我妻女士。”
加上“女士”的稱呼也未免太過生疏,早就要求子安亮喊自己“紗由裡”的我妻女士感到了對方刻意的疏離。盡管第一句問話平淡而沒有起伏,但女性的第六感告訴我妻紗由裡,子安亮正在生氣。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上的午餐盒,第三次将它舉到了子安亮的面前,“午餐,忘記留給你了。”
剛剛還在生氣的男人如同被戳破了的氣球,怒氣瞬間散進了空氣中,隻留下些許頹喪的軀殼。
他用手壓着自己的額頭,苦惱又無奈的樣子,但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責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諸伏景光已經緩了好一會兒,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還借着“威脅波本”的行為警告了同樣在場的萊伊,倒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
隻是,蘇格蘭的弱點終究是被确認了下來。在這個女人面前暴露了兩名組織成員的代号,如果我妻紗由裡不成為組織成員的弱點,很難讓組織徹底放過她,勢必會安排任務抹殺會洩漏組織秘密的一切可能性。
“我妻女士……不,我妻紗由裡,我有話想對你說。”
有着貓兒一般眼睛的男人微微低頭,将視線與我妻紗由裡的相交,目光缱绻。那眼神像是有吸力一般,将我妻紗由裡的魂都快勾走了。
在這種時候,我妻紗由裡隻覺見過如如今這般場景,此生無憾。卻沒想到她今天面臨的“此生無憾”竟是如此之多,多到她未來的半生,都沒齒難忘。
“可能有點突然,就是……我突然覺得我、我們,可以。”
諸伏景光的話語打了個磕巴,趕緊又彌補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我妻女士。我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嗎?我們,可以交往嗎?”
我妻紗由裡的魂是從“我喜歡你”開始飛升的,她的腦子尚且沒能理清頭緒的時候,身體已經先明白了此時正在發生什麼。畫着妝容的臉泛起紅暈——事實上,我妻紗由裡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燙得能煎雞蛋了,隻是遮瑕粉底将大部分的顔色遮住,隻留下了少量的痕迹,證明她已經羞得大腦過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過熱的溫度刺激了腦細胞,腦細胞活躍着又将曾經的記憶片段從壓箱底的記憶殿堂中生拉硬拽了出來。隻此一瞬間,她的腦中閃過了從古至今各種言“情”體裁的作品,詩歌戲劇小說動漫電視劇電影短視頻,甚至紀錄片都一同在她的腦回路中翻騰起來。
最後,直接跳過了各種戀愛過程,隻停留在莊嚴的婚禮殿堂上,兩人在光芒照耀下的玫瑰窗前,在神父的主持下,宣誓結為伴侶的那一刻。
【結婚——!】
然後她模糊的意識就聽到:“……我的工作不太穩定,沒有自信給你穩定的生活……”
她擡起頭來,看到子安亮藍色的眸子如同天空般澄澈,如同一眼望到底的清澈溪流,連話語也是那樣直接地向她坦白:“所以,即便是戀愛,短時間内也無法給你一個保證。”
卡殼了的腦細胞運轉起來了,将羞澀所産生的熱量吹走,留下了少量的理智。
我妻紗由裡聽懂了,子安亮在說,他可能沒法與她結婚。那又怎麼了?她談戀愛是為了結婚嗎?
她的目的路人皆知,是為了讓諸伏景光幸福啊!
諸伏景光幸福,和她我妻紗由裡又有什麼關系呢?
子安亮作為諸伏景光的投影,和誰結婚,又與我妻紗由裡有什麼關系呢?
既然在交往之前提出,子安亮應該是對這一點非常在意才是。我妻紗由裡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答道:“我明白了,就先不以結婚為目的,僅僅隻是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