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将“想要你的聯系方式”順理成章地說出口,一時情急之下,竟然做出了如此冒失的行為。
一步步走到如今這樣,在子安亮問出“能不能與我交往”的問題後,事情就已不再是簡單地應付一句“我其實隻是想要拜托子安先生來做我的模特”這種程度的對話就能結束了。
何況我妻紗由裡來說,她想要的不正是那個人的幸福嗎?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夢想離現實居然如此之近,仿若摘星攬月。
這可是從童年期到成年後都沒有變過的夢想,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實現自己兒時的夢想。我妻紗由裡是少數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可能實現夢想的人之一,但她從未感到沮喪,隻因她僅僅是全天下無數失敗者之一。
可當成功的可能性放在面前時,她的不甘、她的努力,她拼盡全力想要拯救那個人的願望就如同洶湧的火焰,燃燒遍整個身體。讓女孩兒感到躁動不已。
她本就是不明不白來到這裡的孤魂野鬼,既然上天讓她來到這裡,那麼……
這一世,她想要拯救自己所愛之人!
再回神時,時間早已過了午夜。
“嗚哇——已經這麼晚了!趕緊睡趕緊睡,明天還要上早班呢。”
剛剛還野心勃勃的女人将手機充上電,趕緊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第二天,我妻紗由裡還是盯着一對黑眼圈去的奶茶店,連顔色豔麗的眼妝都沒能遮住一對青黑色的“皮蛋”眼。加上連行動都如行屍走肉一般失了魂,店長和其他店員都非常擔心地看着他們的吉祥物。
“小紗由裡,你沒事吧?昨天下午就很沒有精神了……”與我妻紗由裡關系很好的女店員找了空閑時間湊到她身邊,擔憂地關心道。
我妻紗由裡打了個呵欠,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川上姐。我就是昨晚沒睡好……”
任誰思考了半個晚上怎樣才能拯救世界線中必然會死亡的白馬王子,剩下的半個晚上又在夢裡和組織拼得你活我死(沒打錯)好幾遍,早上都會沒有精神的。
“不要太勉強自己啦,就算再怎麼喜歡自己筆下的人物,也要量力而為啊。”
“而且,你都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是嗎?”
說着“男朋友”,川上美夏就讓我妻紗由裡擡頭,看向路邊的陰影。
我妻紗由裡依言向那邊看去,果然,熟悉的身影在街邊站着,也不過來,不知在那邊想些什麼。
“真是貼心的男朋友啊,是想等你休息的時候再來搭話吧?”店長點點頭,對不影響女方工作的“男朋友”表示認可。
“我去給他送飯的時候也是這樣等在工作場所外面的啊。”我妻紗由裡有點兒不服氣地嘟囔了幾句,還是和店長說了一聲,小跑着去了街對面。
諸伏景光正假裝自己在手機上輸入着什麼,實則正盡量不動口型地與某人對話中。而這個“某人”,正在與他一牆之隔的轉彎口,躲在所有可能看向自己方向的角落中,努力用帽子遮掩住自己金發的年輕男人。
他們不是刻意選在這個位置的,隻是諸伏景光想要多叮囑我妻紗由裡幾句。昨晚他的信息,我妻紗由裡直到早晨才簡短地回了幾句,他擔心自己發信息對方又很晚才看見或者根本不仔細看,索性在對方看得見的地方,讓她有空閑的時候主動來搭理自己。
降谷零才是後來的那一個。他們昨晚沒能在安全屋碰上頭,降谷零又想盡快将組織裡流傳的信息告訴諸伏景光,隻好問了諸伏景光的所在地,主動跑過來的。
見我妻紗由裡靠過來,諸伏景光停下了與降谷零的對話,擡起頭來努力露出不那麼過分溫柔又不太冷漠的笑容。
要假裝一個剛剛墜入愛河的“冷漠寡言”的男人,這也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