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雲瑾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與其躲躲藏藏,還不如順其自然的好。我可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人,他們如果真有什麼招數,那就盡管使出來好了。”
時風沚自然也是以雲瑾本人的想法為重,見他這麼說,于是也點頭應道:“好,你與這些人最為熟悉,你有把握就好。”
聽到時風沚這麼說,雲瑾突然怔了一下,随即垂下眼道:“我會小心的,不到萬不得已,我會避免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
時意察覺到了雲瑾情緒突然的低落,于是出聲寬慰道:“雲瑾,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不管發生了什麼,還有我們在呢。”
“是啊。”餘朝雨也跟着附和道,“我們可是家人啊。”
也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雲瑾,他的眸子微動,終究沒有再說什麼,但他落在身側的手,卻暗暗攥緊了些。他其實也根本沒有完全的把握,憑一己之力勝過那些人,可是即便如此,眼前的這些人,卻仍舊義無反顧地站在了他這邊。
“好了好了,都别說這事了。”時風沚見雲瑾一直垂着頭,适時地岔開了話題,安撫道,“無論他們想做什麼,那總會有行動的,宋玄青他們一直留意着這些人的動向,不會有事的。”
雲瑾嗫嚅了一下,想說賀家的那些人,從來都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那些人,傷害到南洲國。
*
就像是為了印證他們的話,沒過多久,賀家就在南洲國有了動作。或許是因為有雲珂的參與,賀家那些人雖然并不看重雲珏,但對雲珂的态度卻意外地恭敬。
而令衆人驚訝的是,雲珂在面對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長時,也絲毫沒有尊敬。他對雲珏的存在渾不在意,甚至隐隐有輕蔑之意。
在那之後沒多久,雲珏便突然找上了時風沚。
空曠的大殿中,就隻有時風沚和雲珏兩人。時風沚看着站在那裡,神色淡然的雲珏,一時有些沒有明白他找來的目的。
不過經過這麼多天,時風沚也發現了,北嶽國的這些人,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單純的性子。他們的心思複雜,有時候就連時風沚,在和他們說話時,也都覺得心累。
想到這,時風沚輕咳一聲,主動詢問道:“雲珏殿下今天刻意避開那些人,獨自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雲珏似乎也是擔心被人察覺,不敢浪費太多時間,于是也沒有含糊:“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近日城内的那些賀家人,想必陛下也都有所察覺吧?”
時風沚心中一驚,随即打着哈哈道:“你說什麼呢……”
“我以為,那些跟在暗處的人,都是陛下的安排。”雲珏意有所指,看着時風沚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可卻無端讓人感到被看穿了心思。
但他在說完之後,立馬話題一轉,“其實陛下不必慌張,那些賀家人都還沒有發現。”
“雲珏殿下既然知道了那些人,又隐瞞了這件事,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時風沚心知自己不能全然被雲珏帶着走,于是主動問道。
可話說到這裡,雲珏反而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我知道陛下在擔心什麼。我也可以告訴您,賀家這次來到南洲國,的确目的不純。”
時風沚道:“雲珏殿下口口聲聲說賀家,可是最開始,你和他們,似乎也是一起來的。”
“隻是一些無足輕重的意外。”雲珏似乎是不願提及此事,隻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就想要将這件事帶過,“我可以告訴陛下,他們想要做什麼,不過我也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
時風沚看着雲珏,僅僅是這一刻,他看到雲珏的眼底,劃過了一絲情緒。可是還沒等他抓住,就已經被再次隐藏起來。
“說說看。”時風沚道。
聽到時風沚松口,雲珏的唇角終于緩緩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陛下也許對北嶽國不甚了解,尤其這近些日子,我們陛下對賀家愈發不滿,想要将他們趕盡殺絕。賀家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他們将主意打到了南洲國身上。”
時風沚慢慢坐直了身體,“你的意思是,他們想要南洲國?”
雲珏笑了笑,沒答話。
時風沚看着雲珏,面對他的審視,雲珏依舊還是一副淡然的神情。這些天時風沚也暗中派人調查過雲珏,也知曉雲珏這些年一直生活在邊關,可是通過他們這為數不多的交談,顯然不像是個碌碌無為的大皇子。
“你想要什麼?”确定雲珏确實沒有說謊之後,時風沚又問道。
見時風沚這麼問,雲珏才說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