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文聞言一愣,随即才歎了口氣,一臉懊惱地說道:“當初明明朕才是和她最先相遇的,可是卻被别人截了胡。”
沈奚文一臉的義憤填膺,說着說着,又突然轉頭看向雲瑾,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雲瑾,像是有些不甘心,“朕之前也見過另一位北嶽國的皇子,所以朕也忍不住猜想,難道樂栀是因為覺得,雲泊楓長得比朕好看?可她不是這麼膚淺的人啊!”
“那年朕和她相遇的時候,正是一個雨天,她跟随她的父親一同來參加宮宴。她和其他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都不一樣,她就像是一株開在雨中的連翹,比不上其它花的富麗,但卻能夠輕易吸引旁人的目光。隻是我們相遇的時機不對——對了,你遇到過自己喜愛的姑娘嗎?你要記住,不要在雨天遇上自己的愛人,雨水會讓一切美好都變成不幸。”
雲瑾聽着沈奚文絮絮叨叨的回憶,全程都面無表情,隻有在聽見沈奚文說到某一句話時,他的神情才略微有些變化。但很快,他便又恢複了平靜,思索着沈奚文口中的另一位皇子。
北嶽國的邊關與東溟國相鄰近,雲珏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東溟國,也不是全無可能。
雲瑾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他好像發現了雲珏的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他打斷了沈奚文的喋喋不休,“你說的那個人,是叫雲珏?”
“是啊。”沈奚文一愣,旋即應了一聲。
沈奚文對雲瑾說起雲珏并不驚訝,畢竟這兩人是兄弟,不認識才讓人感到奇怪。
“那他來東溟國,都做了什麼?”雲瑾問道。
“并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可能是希望朕能夠幫他一些小忙。”也許是看在樂栀的面子上,所以在面對雲瑾的這些問題時,沈奚文難得的知無不言。
雲瑾又問:“那你答應他了嗎?”
“沒有。”沈奚文道,“雖然他長得好看,但他可是雲泊楓的孩子,朕怎麼可能會幫自己敵人的孩子!”
雲瑾對此倒是未置一詞,隻是無所謂地笑笑。
沈奚文見他沒說話,于是便轉而又道:“那你這段時間,就留在東溟國休養……”
“不了,我該走了。”雲瑾再次打斷了沈奚文的話,說道。
沈奚文一副恨鐵不長鋼的模樣,“你怎麼就不聽朕的話呢,你現在還受着傷,能去哪裡?”
“那些人還在南洲國,我還得回去。”雲瑾看着沈奚文,眼睛裡滿是認真,“如果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毫無顧忌。”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國家,就算真的不在了,也和你沒有什麼關系。”沈奚文對雲瑾的擔憂根本毫不在意,“況且對那些人來說,你可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再回去?現在的你才是最安全的,他要是還知道你還活着,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雲瑾皺眉看着沈奚文,他沒有指責沈奚文的冷漠,在沈奚文看來,南洲人的生死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反過來說,如果自己不是樂栀的孩子,沈奚文也根本不會救自己。
但這樣的認知,根本不會讓雲瑾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除了南洲國的那些人之外,其他的人們似乎都與沈奚文一般無二,他已經見得太多了。
沈奚文耐心地勸着,但是見雲瑾始終一言不發地盯着自己,那熟悉的眼神讓他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時樂栀向他辭行的時候,也是用着這樣的眼神望着他……
“好吧。”沈奚文終于松了口,“朕會派人随你一同回去。”
“不必。”雲瑾直接就拒絕了沈奚文,“這隻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頓了頓,在沈奚文還想要堅持的時候,雲瑾那雙有些冷淡的眸子落在沈奚文的身上,“這次多謝你的相助,不過我想我們之間,本來應該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你沒必要做這些。”
雖然沈奚文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對方的神情總讓他莫名感到反感。這麼多年,樂栀對沈奚文的存在閉口不提,是真心沒有将他放在心上,但沈奚文卻似乎并不認為。他的一舉一動都帶着明晃晃的算計,他是想通過自己,再次和樂栀牽扯上關系。
雲瑾了解樂栀,所以自然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沈奚文的動作一滞,明白了雲瑾的眼下之意後,一時沒好意思再繼續說些什麼。
雲瑾身上的傷并沒有好,沈奚文将傷藥都交給了雲瑾,随即将人送出了城。
雲瑾無視了沈奚文那滿是遺憾的神情,騎着馬直接離開,将這座陌生的城池甩在了身後,直奔南洲國的方向而去。
彼時的雲瑾并不知道,雲泊楓已經掌握了他的行蹤,正等待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