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裴煜頓時便瞪大了眼睛,“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是。”時意否認。
“那這樣吧。”裴煜道,“我給你當護衛,這一路都保護你的安全,之後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的,我可以免費給你做一件事,如何?”
“不需要。”時意拒絕完全又道,“你見誰都這麼宣傳自己嗎?”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裴煜毫不在意地說道,“隻要我還有用,那就總會有人要留着我的性命,不會讓我白白死了。而對我來說,隻要能夠達成我自己的目的,其他過程都不重要。”
裴煜說時語氣随意散漫,可是時意卻覺得,這就是裴煜發自内心的想法。但她實在不解,為何會有人是做這樣的想法。
但同樣的,她也明白,不該她去窺探的秘密,便也沒不該去窺探。
她轉而沉默下去,裴煜也沒再說話。兩人心懷鬼胎,幾乎同時安靜下來,唯有馬車的車轱辘不疾不徐地向前,發出不間斷的聲響。
接下來的路程裡,裴煜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一直跟着時意,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即便時意多番試探,裴煜也根本沒有透露分毫,讓時意不禁懷疑,他是真的打算和自己一同去東溟國。
不過時意也無從得知,裴煜去那裡究竟是為了什麼。眼見着裴煜始終死乞白賴地不願離開,時意無奈之下,也就隻能讓人留下了。
令時意感到意外的是,他們這一次的路程中,居然沒有人阻撓,一路上都算得上暢通無阻。
發現這一點之後的時意,不禁又将懷疑的目光對準了裴煜。
裴煜感知到時意的視線,頓時警惕起來,“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時意對他這倒打一耙的行為很是鄙夷,“這話該是我問你吧。”
“問什麼?”裴煜不解。
“之前我去東溟國一直受阻,都是你搗的鬼吧?”時意道。
“……”裴煜一時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便又恢複了笑容,笑眯眯道,“你這個時候才發現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時意皺着眉,不悅地開口說道。
裴煜咋舌,似乎是也沒想到,時意居然會如此锲而不舍,随便聊兩句,就又将話題繞回了一開始。
“當初我讓人阻止你,也是因為我有任務在身,有人不想讓你去東溟國,那我能有什麼辦法呢?”裴煜聳了聳肩,直接顧左右而言他道,“但是現在沒有這回事了,我自然還是很樂意和你一起去東溟國的。”
又一次地被裴煜四兩撥千斤似的岔開了話題,時意隻能放棄追問,重新沉默下來。
而裴煜在這個時候,卻出乎意料地又補充了一句:“等到了東溟國,一切就能夠見分曉了。”
時意聞言,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于是她也隻能放棄追問。不過她的心底,也總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總覺得裴煜的計劃非同小可。
就這樣各自相安無事地走了一路,直到他們抵達東溟國後,裴煜才丢下一句不太走心的感謝,随即就獨自一人離開了。整個過程快到時意連句道别的話都沒來得及說,讓時意一度以為,他的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着他一般。
不過事已至此,時意也沒再管他,按照雲瑾之前說的,找到了沈奚文。
沈奚文早就已經得知她要來,所以在确認了時意道身份之後,就熱情地招待了時意。
雖然沈奚文待自己極好,可時意總覺得,他的每一個舉動裡,也都帶着算計和極強的目的性。
因為實在不想和沈奚文虛與委蛇,所以時意在最開始和沈奚文打過交道之後,就拒絕了留在宮中的邀請,而是選擇了住在城内的客棧。
沈奚文得知了時意的想法後,雖然有些惋惜,但也沒再堅持。
待等到一切都準備妥善之後,時意也算是徹底在東溟國住了下來。
此時已入深冬,天氣也愈發冷了起來,哪怕時意窩在客棧中,也感到寒風從四面八方湧進屋内。唯有太陽照進窗戶内時,才能得到片刻的溫暖。
沈奚文偶爾也會派人來詢問時意,是否有什麼需要的,不過多數時候都被時意給回絕了。
而讓時意感到疑惑的是,自從她與裴煜分别之後,她這些天裡便再也沒有過關于裴煜的一星半點的消息。
裴煜就像是從未來到過東溟國,又像是直接人間蒸發了一般。意識到這一點的時意,愈發開始好奇起了裴煜的目的。不過由于一切看起來也都是風平浪靜,所以裴煜便也沒有多想。
但沒過多久,時意才意識到,其實一切遠沒有她所想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