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長得白白淨淨的,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就是,仙長怎麼和這樣一個歪歪邪邪的人走在一起。”
“吼——”黑毛狗子在莫長生的肩上龇牙咧嘴,嘗試恐吓路人。
但很顯然,體型尚小的它沒有絲毫威懾力。
路人們依舊理論紛紛,隻當黑毛狗子是在與他們玩鬧。
莫長生皺緊眉頭。
聽到自己被議論的時候,莫長生毫無動靜,而一聽到林新雨被說,他握了握拳頭,就想要上前找人理論。
還沒邁出兩步,他緊握的拳頭就被一隻溫暖的手包住了。
“長生,不用理會這些。”林新雨一手抓着莫長生,一手指着前面賣甜水的小店,“那家甜水看起來很好吃!”
莫長生怔愣地望着她的後腦勺。
今天她紮的是一個利落的高馬尾,随着她的輕快的步伐不斷地晃蕩,有幾縷調皮的發尾掃向莫長生的臉頰,輕癢難抑。
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薄繭,這是她慣用劍的右手,粗糙的繭子在他的手背上滑動,時輕時重。
他的手心冒出了更多的汗,隻好用另一隻手掐訣,悄悄清除。
“我也要拉手!”黑毛狗子前看看後看看,覺得前後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頗有幾分惱怒。
怎麼回事!
沒人在意小狗嗎?
狗子的存在感要自己來掙!
黑毛狗子也不老老實實待在莫長生肩上了,一個大跳躍,沉沉落在那雙拉起的手上。
才落下去,狗子就感受到身後飛來的眼刀,像是要把它浸入冰鎮千載的泉水。
狗子一抖,渾身的汗毛炸了起來。
感受到手上出現了不明重量,林新雨回首撓了撓狗子的下巴。
小狗收回了炸起的毛發,頗有些得意地睨了莫長生一眼。
雖然它也不知這獲勝般的喜悅從何而來。
莫長生差點被氣笑了,深吸兩口氣才忍了下來,沒把黑毛狗子甩上天去。
黑毛狗子正自自得意滿間,糖水鋪子到了。
林新雨見到鋪子内有一桌人剛起身,立馬松開握着莫長生的手,一個箭步到了那桌旁,瞅準了個空凳就坐下了。
“這!快來,有空位。”林新雨朝莫長生和黑毛狗子揮起了手。
黑毛狗子在那猝不及防的一松中,堪堪落地。
它還來不及質問,就見林新雨找好了位置,于是立馬捧起場來:“眼疾手快!實在是高!”
“那是當然!”
林新雨和黑毛狗子一唱一和,留下莫長生一個人站在原地,回味着手背上殘留的溫暖,怅然若失。
他們真是。
莫長生搖了搖頭,往糖水鋪子裡走去。
“我跟你說,你可一定要點這家店的仙草蜜,那味道啧啧啧!”黑毛狗子拍着胸脯打包票。
林新雨欣然接受,叫來點小二,準備給兩人一狗各來上一碗。
然而事與願違,小二哥拿着巾帕擦了擦汗,連連哈腰:“真是抱歉啊!幾位客官,可不巧今天隻剩下最後一碗仙草蜜了。”
“那便一碗,我和莫長生要個蜜豆水,要冰鎮的。”黑毛小狗有些遺憾,把仙草蜜讓給了林新雨。
“你一定得嘗嘗這個!”黑毛小狗執拗道。
林新雨挑了挑眉,能讓這狗子推薦到如此地步的,究竟是什麼好物?
她倒要嘗嘗鹹淡。
沒多久,幾碗甜水就被端了上來。
與兩碗蜜豆水紅潤的色澤不同。
仙草蜜是一塊又一塊的黑色小方浮在中心,拌着四周摻了薄荷的蜜水,一口喝下去涼絲絲,甜滋滋。
味道确是一絕!
林新雨發出一聲喟歎。
黑毛狗子立馬朝她擠眉弄眼,炫耀着自己吃遍夜市的一張巧嘴。
莫長生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小二之前下山吃零嘴的時候,自己也該跟着吃上一些。
這會掏空了他也想不出一星半點的話來。
莫長生正懊惱地思量着,一個低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莫仙長,打攪您的雅興了。”
小二哥攙着櫃台後的一位老婦人走上前來。
老婦人佝偻着一半身子,手上溝溝壑壑的皺褶裡陷着泥土的顔色。
“往日的仙草供應都是足量的,但近日我們仙草村不知招了什麼孽,仙草大量減産。”
“再幾日就正式入夏了,這要是繼續減産下去,我們村今年的收成怕是完了。”
老婦人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胸口,還好有小二哥的攙扶,不然怕是要直接軟倒下去。
仙草村依靠着仙草對外銷售維持溫飽,仙草減産給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落可謂是帶來了滅頂之災。
“求仙長大發慈悲,随老身回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