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雨和回到原地的夥伴們面面相觑,肉眼可見地沒有絲毫收獲。
“那劉大姨的雞,是隻雜交雞,可能某種靈雞與普通雞生出來的,靈氣逼人,吃得好,叫得響,蛋也生得多。”
“你們這好歹還沾了點靈氣,王大嬸家的王大跟這事徹底不沾邊!他就沒想去城裡發展,跟一個老獸醫學成後就回來了,現在在家中鑽研母豬的産後護理,說是繁殖幾窩後,村裡能多個别的進項。”
幾人七嘴八舌地彙報完調查結果,進展是絲毫沒有的,思路是一團亂麻的。
咕噜噜——
肚子的抗議聲此起披伏。
藥老六尴尬地提議道:“不如咱們先吃個飯?”
這個提議獲得了全票通過。
“我們去李奶奶家吧!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黑毛狗子忍不住又吸了兩下鼻子。
“李奶奶是咱們的委托人,怎麼能去她家蹭吃蹭喝。”莫長生堅決不同意。
“這有什麼,大不了本小姐多給點靈石。”柳瓷也聞到了李奶奶家飄來的飯菜香。
“是啊,你們幾個年輕人過去給她搭把手,别白吃飯就行。”藥老六咽了口口水。
“咱,走嗎?”林新雨揉着肆意大叫的五髒廟看向莫長生。
莫長生艱難地把堅決抛之腦後,同意了。
但現在的李奶奶家并不隻有她一個人。
李奶奶的兒子李小壯正苦苦哀求着母親一同去城裡安家。
李奶奶本煮了一桌好菜要招待自己的好大兒,一聽他說起搬去城裡的事就撂了筷子,幾個推搡,把李小壯推出門外。
“娘,你怎麼不願意跟我去城裡過好日子呢?”李小壯說着說着,愈發委屈,聲音越來越大。
“究竟是這破瓦破草搭起的房子好,還是這滿村要爛了的仙草好?”
“出去,我沒你這樣的兒子!”李奶奶聽到他這樣說,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抄着柴火棍子就要往他身上打。
恰巧,來蹭飯的林新雨幾人正正好撞上了這一幕,幾廂對視,不管是蹭飯的,還是打人的、挨打的,都有幾分尴尬。
“娘,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想清楚了,就叫人遞口信來,别再自己一個人走到城裡了。山路難挨,小心再摔着。”
李小壯眼神躲閃,囑咐完李奶奶,朝反着方向離開了。
李小壯一走,李奶奶便頹唐地放下柴火棍,用滿是溝壑的手抹了把眼角。
“讓諸位仙長看笑話了。”
“我們不是沖着笑話來的。”黑毛狗子嘗試安慰,“有你這樣的廚藝,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别在乎這個掃興的兒子。”
林新雨和莫長生幾步上前,一人向上一人向下,扣上了狗子的嘴。
藥老六和柳瓷幫忙打圓場,一個說能出靈石買,一個預支了人力,表示可以給李奶奶做苦工。
幾人手忙腳亂的場景把李奶奶逗笑了。
她透過這群饞鬼好像看到了二十幾年前,那個還沒她腿高的小孩,整天抱着她的腿撒嬌,誇她廚藝好,說她是天下第一好的媽媽。
然而時光飛逝,長大的孩子,出籠的鳥,漸行漸遠也許真是一條避不開的路,時光步履匆匆,隻留下年邁的她和村裡的老屋。
“仙長們若是不嫌棄,家中恰好做了一桌子的菜,仙長們可以進來嘗嘗。”李奶奶打開院門請衆人進去。
李奶奶家不大,小小的飯桌擠在逼仄的空間裡,飯桌上擺滿了一盤又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
房子已經有些年頭,房裡陳設簡單,除卻一張床,隻有飯桌旁兩張孤零零的小凳可以坐人。
李奶奶局促道:“家裡小,沒什麼地方坐,仙長們端了碗,坐床上也行。”
“沒事沒事,李奶奶您坐。”柳瓷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套新碗筷發給幾人,給自己掏出把華貴的軟凳坐下。
“都是修仙的人了,他們站會沒什麼的,用我的碗,等等讓他們自己清洗去,您就别忙了。”
大小姐絲毫不堕吃貨的名頭,客氣了幾句就抄起筷子風卷殘雲起來。
其他幾人也不甘示弱,一時間,桌上的筷子舞成了殘影。
林新雨在混亂中,搶了給一碟子的菜預留給李奶奶,自己又重新投入戰鬥。
藥老六吃一口小炸肉,才點評了幾句,就發現盤子要見底,嚎着尊老敬老,全心全意投入了戰局。
黑毛狗子哪裡管他,一雙狗爪各拿着一雙筷子左右開弓,吃得滿嘴流油,動作靈巧得不像一隻狗。
莫長生跟着林新雨的筷子,她夾一筷,自己幫她夾一筷,再跟着吃一筷。
李奶奶的飯菜并不是什麼名菜硬菜,但幾盤菜是難得的家常佳肴,溫情而味足。
幾人吃了個肚圓,又幫李奶奶收拾家裡,一陣忙碌後已是月上梢頭。
林新雨帶着幾人往小樹林裡一紮,展開晚間會議。
林新雨吧咂着晚餐殘存的餘味,思量再三,率先表态道:“李奶奶和她兒子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