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沈駒忽然暴起踢了王二一腳,眼神裡的憤怒燃燒得很旺,緊緊握着的拳頭不住發抖,似乎是極力克制。
“我……”王二哭訴着,“我沒送進去!”
他指着段骁:“我剛想進去就被他攔住了,然後醫生恰好出來!大出血跟我沒關系!”
扶蓉:“調虎離山?”
王二要瘋了,哭着喊:“不、不是!”
沈駒湊到他面前,那張總是帶着溫和笑的俊朗面孔浮起狠厲,他慢慢道:“你最好祈禱我媽沒出事,不然我讓你陪葬!”
王二吓了個膽顫兒,腿腳一軟跪到地上,邦邦邦磕了幾個響頭:“你們去找李老三!都是李老三讓我幹的!”
他們來這兒沒惹過什麼人,除了陳不凡。
那個李老三難道是陳不凡的手下?
扶蓉說:“認識陳不凡嗎?”
王二身體僵了一瞬,随後回道:“知道!陳不凡誰不知道!但是我攀不上他!”
“李老三能攀上,你不能?”
“李老三比我混得早,我……”王二反應過來。
果然是。
沈駒拎起他的衣領:“你還知道什麼?李老三在哪!陳不凡現在在哪!”
“呦,醫院裡吵吵嚷嚷的像話嗎?”
沈駒猛地擡頭去看,陳不凡閑庭散步似的慢悠悠走過來,身後還跟了一個魁梧看着就不好對付的家夥。
沈駒怒極,沖上去就要給陳不凡一拳頭,誰料他身後那人迅速出手,一隻手就擋住了沈駒的拳擊。
沈駒踉跄了幾步,沒放棄,左手下劈砍掉魁梧人的手臂,又立馬蹲下一個掃堂腿掃得陳不凡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魁梧人趁機伸腿踹飛下盤不穩的沈駒,一個手拎小雞仔似的把連連喊痛的陳不凡拎起來。
扶蓉眯了眯眼,連沈駒都隻能和他打個平手,這人來路不簡單。
段骁扶着沈駒起來,目光在陳不凡和魁梧人身上掃了一眼,又看向沈駒:“你沖昏頭了。”
“你他媽才沖昏頭了!我清醒得很!我就是死也要拉陳不凡下去墊背!”
不說髒話也不屑于說髒話的沈駒忽然暴起,右拳對準陳不凡用力揮出,使了十成十的勁兒。
魁梧人擡手擋,卻被這股龐大的力氣推得後撤幾步,但終究沒打到陳不凡身上。
陳不凡趕忙躲到一邊哈哈大笑:“沈駒,還想碰你哥呢!你算個什麼東西!怎麼着,你娘老不要臉的,多大年紀了還想生孩子,老子替天行道收了你娘,怎麼着,不服氣?不服氣來打我啊!”
語氣十分猖狂,毫無悔改之意。
扶蓉眯了眯眼,轉身往陳不凡身邊走,剛想拔腿就覺腿上一沉,他低頭,看見奄奄一息的王二死死抱着他的腿,還向陳不凡請功一般:“陳哥!我拖着他!你快跑!”
“跑?”陳不凡又笑,“老子用跑?這整個醫院都是我爸出錢投資的,這裡面都是我的人,我用得着跑?”
扶蓉一腳踹飛王二,剛想往陳不凡那邊走,卻見段骁如鬼魅一般閃到陳不凡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陳不凡的脖頸上。
陳不凡的話咽到肚子裡,忽然覺得這情形熟悉得可怕!
段骁冷冷笑,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來的一般陰沉可怖:“你還借覺得有人能救你嗎?”
這是一種來自生理本能的可怕,陳不凡頭皮發麻,腿腳發抖,就連泌尿系統也不聽指揮了。
他哆哆嗦嗦道:“我、我警告你,我爸是陳平,你要是敢動我,我爸肯定饒不了你。”
他覺得這人又不是沈駒,沒必要和喂沈駒賣命樹立一個他們這麼強大的敵人。
以他的淺顯想法……
段骁呵了一聲,手上使勁兒,鋒利的刀刃瞬間劃破細嫩的皮膚,一道血線鮮紅刺眼,和上面的傷口對齊,說不出的詭異。
他對着扶蓉喊:“抗凝血藥還有嗎?”
扶蓉反應過來:“當然有。”
說罷擡手扔過去。
段骁穩穩接住,他收了刀,踹了陳不凡一腳,打開瓶蓋,死死捏住陳不凡的臉往他嘴裡喂藥。
陳不凡驚恐地瞪大眼睛,不停搖晃腦袋,誰知段骁力氣大的可怕,他越是晃動,似乎越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陳不凡被迫咽下藥,段骁又把玩起匕首,動作極其輕柔地在他臉上拍着。
“你知道嗎,”段骁說,“我最喜歡别人哭了。”
他說着在陳不凡臉上劃下一刀,又一道血痕,鮮血汩汩流出,陳不凡終于硬氣不起來了:“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那你知不知道,”段骁又冷笑起來,“我從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