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依舊直勾勾地盯着溫蘭初,眼神如狼似虎,如同随時要吞了對方。
溫蘭初終于有了反應,稍偏過頭瞥了她一眼,問她,“功能做出來不就是給人用的?”
她大緻讀懂了秦諾眼神裡透出的意思,無非就是在“威脅”着自己——溫蘭初,你再不開口試試呢?
可以說,毫無壓迫感,不過紙老虎一個。
老實說,她之所以不再搭理秦諾,與對方說的那件事關系并不大。
昨夜看到秦諾發來的那些消息時,她根本沒有去細想對方是否藏有什麼“陰謀”,也都認真回複了對方,等到今早醒來看到那一片光景時,她才意識到是秦諾用上了小紙條個功能,為的就是整蠱自己。
秦諾的消息全數消失之後,那段僅有自己在的聊天裡,透出的意思就像是自己在主動邀請秦諾來探班一樣。
不過事實上,當時的她并沒有多麼氣惱。
仔細想想也是,那可是秦諾,大學期間就總喜歡與自己對着幹的秦諾,自學校畢業踏入娛樂圈後,她們兩個人也仍繼續維系着從前的“敵對”關系,今天你諷我一句,明日我再嘲你兩句。
毋庸置疑,那确實就是秦諾會做出的事。
何況自己不也在之前整了她一把?秦諾現在還回來,她并不認為有什麼不對。
她們總是如此,仿佛天生就該是這樣的死對頭。
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秦諾所說的“探班”一事竟不是假話。
當在人群之外看到秦諾的那一刻,她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随即她發現,那果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秦諾。
秦諾就是那樣的,随時随地都站得挺拔,身量本就高,自己與她差得分明也不算太多,過去站在她身邊時看起來卻總是吃虧。
即便對方特意戴了帽子與口罩将自己大半張臉遮起來,她也依然能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更何況,中午收工後不立刻趕着去食堂吃飯,反而獨自傻愣愣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傻子,除了外來的秦諾,又還會有誰。
至于剛才她為何扭頭就走,不為什麼,就當保持自己一個忽隐忽現的“高冷”人設吧。
聽到溫蘭初這話的第一瞬間,秦諾明顯被噎了一下,好在她立刻也想到圓回去的話,“是給人正常使用,不是給人整人用的好吧?”
好險,差一點,她就要覺得溫蘭初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了。
幾步之後,溫蘭初忽地停下腳步。
秦諾不明所以,卻也下意識随她止了步伐,看到她擡眸飛快瞥了眼頭頂那把黑傘,又聽到她再次淡淡開口:“我食堂到了。”
秦諾輕“啊”一聲,對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不甚理解,“……所以呢,你這是趕客的意思?”
“請便吧。”
溫蘭初語氣仍舊淡淡的,落在秦諾耳邊,如這燕北的雪一樣寒冷刺骨。
食堂的大門口宛如隔開兩個世界的分界線,門外她二人之間的冰冷氛圍與門内這座食堂裡持續發出的嘈雜喧嘩自動切分成各自截然不同的世界。
無所謂喽,反正秦諾本就不抱任何期待,畢竟她所認識的溫蘭初就是這樣一個人,嘴硬心也硬。
見溫蘭初杵在那裡紋絲不動,也不知究竟是要進還是不進,秦諾抓緊時間開最後的口,氣勢洶洶,“好,你等着,我會再來的。”
“不過跟你沒關系,我就是來看看陳老師。”以免溫蘭初誤會,她緊接着又補充一句。
“随你。”撂下這一句,溫蘭初轉身走入人多熱鬧的食堂。
就……就這樣幹脆利落地進去了?
秦諾眼睜睜看着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去,将自己一人留在食堂之外,白雪之中。
行,行啊溫蘭初,真有你的,怎麼說我也是客人吧,你裝都不裝一下是吧,就這樣把特地來探你班的客人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秦諾氣得牙癢癢,以防在門口站久了被食堂内的人認出,轉身匆忙離去。
她也算樂觀,無論如何都認為這趟來得值。
畢竟,能在溫蘭初劇組看到陳老師,于她而言就是最大的驚喜,唯一的遺憾是她沒有上前與陳老師說上幾句話,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崇敬之意。
等下次吧,既然她們兩個劇組離得這麼近,短期内就總有機會。
而且溫蘭初不也說了,最近都會在那裡拍攝嘛,等過幾天她做好準備再去一趟,一定不要再留下任何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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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走得比來時又快了些,回到劇組迎面碰上羅帆時,秦諾佯裝無事發生,笑盈盈地與她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