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黑底的兩天兩夜後迎來了又一個周一。
季臨昭忘了調鬧鐘,所以鈴聲在固定時間把他給喚醒了。
江予顧及到今天是工作日,昨天晚上沒有由着他鬧,早早把人摁到被窩裡睡了。
然而折騰了兩天的後遺症還是找上了季臨昭,他現在就是腰酸腿疼,渾身被碾過一樣。
江予在季臨昭眉心親了親:“要起床嗎?”
季臨昭把頭搖成撥浪鼓,往江予懷裡躲。
“那幫你請假?”
季臨昭眼睛都沒睜開地點點頭。
請完假,江予便抱着人繼續睡。
季臨昭扔下了工作不管不顧,江予卻是閑不下來了。
即便他不出門,工作也主動找上了門。
下午季臨昭在客廳看電影,懷裡塞了個抱枕,聽江予講着電話越走越遠。
身邊的位置還有餘溫,人聲已經聽不見了。
家裡有江予獨立的工作間,有各種樂器和設備,隔音很好。
電話是施洋打過來的。
他正在公司裡看新人組合讨論新歌編曲,幾人對歌有些自己的想法,但歌是江予寫的,江予這幾天休假,他們不敢打擾。
施洋沒這煩惱。
一個電話過來三言兩語把訴求說明白了。
江予職業素養高,對待工作态度認真,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凡呈現給觀衆的就要做到極緻。
這也是他出道以來受前輩賞識受後輩敬重的原因之一。
不知不覺電影就播完了。
片尾曲結束後,屏幕上倒數幾秒,自動連播了相關推薦的電影。
開頭的龍标配着洗耳朵的背景音出現。
季臨昭回神,找到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房裡重新安靜下來。
施洋是季臨昭出現前江予最鐵的哥們。
從幼兒園到高中要麼同班要麼同校,後來連事業也密切相關。
認識江予的時候季臨昭八歲,江予十歲。
十歲的男孩子已經開始抽條,比季臨昭高出一個頭有多,對比鮮明。
從他們認識起,江予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讓他仰望的鄰家大哥哥,閃耀,鮮活,永遠是人群目光的焦點,待人真誠,對自己很好。
雖然長大後才發現江予真實脾氣其實挺臭的,小時候的認知那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濾鏡。
而第一次見施洋的時候。
“季家剛接回來那個?”
“怎麼長得跟個小豆芽似的。”十歲的小孩嘴巴像刀子,“你外祖家沒給你吃飽飯嗎?”
衆所周知,秦家剛剛破産,秦老先生和老太太相繼過世,在秦家養了五年的季臨昭才回到季家。
江予拉着季臨昭的手。
季臨昭抿了抿唇,小臉上很冷淡。
“說什麼呢施老二,有禮貌嗎你?”江予松開季臨昭,教訓了施洋。
施老二打小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魔王,能讓他服氣的人不多,他哥是一個,江予是一個。
挨了教訓的施洋勉強學會了做人。
做人程度有限。
那會兒施洋很不耐煩他,那個年紀的大男孩總是不樂意跟比自己小的孩子玩。
季臨昭小時候安安靜靜的,很内向,性子跟他也合不來。
三人打打鬧鬧一起長大,主要是施洋鬧騰,江予打他,季臨昭永遠做江予的小尾巴。
到了中二期施老二成了魔王加強版,特别叛逆,一天天的詭計百出。
季臨昭未能幸免于難,三五不時被捉弄一下。
照施洋的領域劃分,季臨昭是自己人,偶爾戲弄是聯絡感情,跟動真格對付外人的手段可差多了。
施洋說的:“昭昭這麼可愛,不欺負一下多浪費!”
小季臨昭鼓着腮幫子生氣。
對季臨昭來說施洋就是那麼一個人。
要說壞,家裡便宜弟弟比他壞多了,要說好,有江予在旁邊對比,怎麼也顯不出他的好來。甚至真的遇到學校裡有人欺負季臨昭了,暴躁施洋跳出來出頭比江予還快。
這樣一個人,就不知道怎麼去定義。
而且季臨昭會告黑狀,對江予說一聲他今天欺負我了。
江予便會找施洋,當場敲打回去。
好幾次施洋稀裡糊塗被揍了,抱頭亂竄:“你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說清楚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次數多了就知道了,是江予又來護犢子了,往後每逢此情此景便邊跑邊喊:“昭昭!季臨昭!你不能這樣!施哥哥待你不薄啊!”